正是春夏交替的时节,天气不冷不热,这对体弱多病的无惨来说是难得的好天气,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打开障门,让外面的风也吹进来。
然而现在没有风能吹进来了,只有一具带着热意的柔软躯体贴在他的身后。
富江趴在无惨的背上,手里拿着他写给她的那封信。她催促道“快点念。”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无惨抿紧了唇线,在这种天气里他的额头竟渗出了细汗。
他接过信却没有多看,而是侧过脸去看富江。无惨扯开一个微笑,以温情款款的口吻问她“花呢,喜欢么”
那枝紫藤花其实早就被富江叫人丢到一边去了,她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喜欢。”富江没什么情绪地如此回答。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敷衍了。
不过富江愿意敷衍的对象也不多,无惨之所以还能享受到这种殊荣,完全是因为他有着一张符合富江心意的脸庞。
在富江心目中,脸是否好看是最直观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得有钱不过特殊情况下这两点都可以被忽略,比如前段时间她被产屋敷彦哉捡到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差点就被人杀掉了。
想起那个罪魁祸首,富江还是觉得好生气。
她既生气又不甘心,而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解。富江从未遇到过像他一样的人。
那个人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着爱她,许诺说要带她回家。那个男人也有着一张漂亮的脸,眼睛则像是狐狸一样狭长美丽。
他便如同富江曾经遇到过的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对她一见钟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脸,仿佛随时都能为她献上一切。
但是,富江曾与他短暂地“相恋”过“相恋”是对方说的。
那个男人告诉富江,恋情的咒是相互的,不仅仅是他爱着富江,更重要的是富江也爱他,所以他们才能够成为“恋人”。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语气如此真挚。
男人情真意切地亲吻着富江的嘴唇,诉说着自己对她的爱。
他说“我爱你,富江。”
富江将这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她坦然地享受着对方的爱。
他带着富江从东国来到了平安京,因为他说这里是他的家乡。
男人告诉富江,他其实是一名外出游历的阴阳师,他的家族在平安京中是名门望族。
他无数遍地对富江说“我会娶你的,富江。”
对方沉浸在自我的幻想之中,他注视着富江的目光却越来越柔情。
在此之前,富江遇见过的其他人,他们的目光都只会越来越狂热,让她感到越来越厌恶。
出乎意料,这一次富江对他的兴趣延续下来了,她并没有先厌弃对方。
富江知道他爱自己,天性使然,她总是肆意地挥霍着他人对自己的爱意,所以时不时就要冲他发脾气。
但对方乐意容忍她这些坏脾气,每一次富江发完脾气之后他还要跟她道歉,就像是他做错了什么惹她生气了一样。
可实际上富江的所有要求他都在尽全力地满足,她的所有愿望,只要说出来他都会为她去实现。
那个男人简直就像是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一样,富江甚至想不起来他除了微笑之外是否还在她面前流露过其他情绪。
他简直就像是圣人,所以能够无限制地包容她、原谅她、顺从她
可这世上是没有圣人的。
富江忘不掉对方的短刀捅进她身体时那张依旧带笑的脸庞,他甚至连眼神都还一如既往的温柔。
男人用平时她发完脾气之后向她道歉的口吻,轻柔而颇具温情地对她说“去死吧,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