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那林哥儿和二爷闹出的故事,两人本是一处书房里念书,如今那林哥儿吵着不与宝二爷一处,非要自己一个屋子。”
元春怎么听不出这婆子话中的机锋,也不生气,于是又道。
“宝玉那边又不是没屋子,收拾出来不就是了。”
那李嬷嬷又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宝玉屋子里的晴雯出来了,见了元春,好似见到了救星。
“大姑娘您赶紧去看一看,二爷那边正哭呢”
元春就随了晴雯过去,那书房里两人真是在闹,就连她进了门都尚未察觉。
只听那林家的林律,在书案的一边,手中还执着笔未曾放下,对埋头在桌上的宝玉道。
“你也莫要哭,我不过叫你念书勤勉些,这么一来,你家中人就又要说我欺负了你。”
宝玉见元春来了,心中就更加委屈,背过身去抹眼泪。
“哥哥。”黛玉忽得出现在了门外,她单手扶着门框,后面还跟着饱着一摞宣纸的紫鹃。见了这状况,自然要问。
“这是怎么了”
黛玉进了屋子,才见被窗格遮住的元春,连忙见礼。
“元春姐姐好。”
元春也无奈笑道,“我也不知怎么了,只一进来宝玉就在此处哭。”
黛玉让紫鹃先进屋里来,将手上那一大刀宣纸放下,又让她出去了。
“有什么好哭的,可是先生布置的课业太多,做不了早前我见那边还有些好的纸张,特意给你们送来,怎么就哭上了。”
随即又上前对宝玉道。
“宝哥哥,我家哥哥心直,若是他什么地方得罪了,还望你瞧着他小你一月的份上,还请多担待。”
宝玉的下人会告状,但林律本身也是长了嘴的,自然也会说话。他也对当下看起来年纪最长的元春委屈道。
“元春姐姐,我本也无恶意,只是宝兄弟在书房,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又要研墨,一会儿又说手酸要丫鬟来揉,我在一旁不能够静心,便说了几句。闹着闹着他又要说让我另一间书房,我想着也好,他就哭了。”
元春晓得自己兄弟的脾性,早前她已是偷偷来看过几次两人念书,林家哥儿说的一丝儿不错,宝玉进学,却也不上心。
但是元春也不说谁都对错,只叫了外面的人进来。
“你们去给林哥儿将那一间屋子拾掇出来,东西都摆好。”
那人听了元春道吩咐,即刻出门去开始指使人忙碌起来。
元春见宝玉一直不好,便又对林家两兄妹道。“你们且先出去,要我这个姐姐管一管他才是。”
不料黛玉却道,“元春姐姐,这倒是不必了,早前在那梨香院我们就说给哥哥置办一个书房。”
宝玉有元春护着,黛玉想到因林律是林如海过继的,这荣国府的人说话总是不怎么中听,与其要林律一直在此处受气,还不如回了梨香院。
黛玉的道行显然比不过宫中浸淫多年的元春,元春晓得这俩孩子一处。非是为着二人情谊,更也是贾家和林家的牵扯。
当下贾府里这状况,正式向外寻助力的时候,薛家这样的商户他们需要,而林家在官场很有前途,贾家更需要。元春又怎么能叫林如海的儿子走了,于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