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扎进皮肉的一瞬间,陈毓秀没攥着杨成望,倒是杨成望下意识捏了陈毓秀一下。
陈毓秀缓缓转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有点紧张。”杨成望老实地把手伸到陈毓秀眼前,“你捏回来吧。”
“拿走拿走,”陈毓秀挥挥手,“我真不怕疼。”
不过陈毓秀今天好像走了霉运,迟到发烧不说,现在连针也扎不进去,医生反反复复扎了好几次。
“血管不好找吗换一只手吧。”最后,还是陈毓秀主动提了。
“你去那边。”陈毓秀拍拍杨成望,示意他给人家挪地方。
“手给你。”杨成望坐到左侧,又乖乖地把手塞进陈毓秀怀里。
“不用。”
“不要老说不用,你不知道吗我以前看到过的,一个人越强调什么,就说明他越在意什么,也很有可能推导出他越缺少什么。”
杨成望双手将陈毓秀刚被扎过针的左手捧起来,指尖轻轻拂过粗糙的医用敷贴,他知道,那下面就是刚被扎出来的几个针眼。
他凑近,小声道“别推开我了,好吗”
陈毓秀没有回答。
我就是太累了,有些虚弱,脑子不清醒了而已,这道理还用你教我吗
陈毓秀很想这样回答,不过他没有。
只是这一次,在被针扎到的时候,陈毓秀轻轻地捏了杨成望的手心。
不疼,痒痒的。
反正我都已经是病人了,陈毓秀这样想。
病人总是有点特权的吧。
杨成望这个傻子,在医生走了之后,一直把陈毓秀的左手举起来,贴到他脸旁边,说是这样好得快。
陈毓秀白了他一眼“就几个针眼,血都不流了。”
杨成望摇头“不行,会青的。”
陈毓秀叹气“好吧,随你了。”
算了,不跟这傻子论长短了,我真是有病。
陈毓秀把头歪向一边,不再理杨成望。
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陈毓秀睡着了。
到了该吊瓶的时间,杨成望慢慢将陈毓秀的左手放下,塞回到被子里,接着,他绕到另一头,脚步很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手很稳,刚换完之后针头前面稍微回了一点血,不过很快又退回去了。
杨成望又把滴速调慢了些后,关掉床头灯,坐在床边上,细细描摹陈毓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陈毓秀应该是困极了,明明下午已经睡了很久,现在却依然很快就能入睡。
他看着,感觉自己也有些困了。
一夜无梦。
陈毓秀第二天醒来,就见自己右手侧有一个脑袋。
陈毓秀小心避开脑袋的主人,打算去捞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