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医笑了下,低声“没想到,这天下,最终落到了他的手中。”
白神医记得,当年永王带着宁王来灵石岛的时候,宁王不过是个未满十五的跳脱少年。
他整日跟在永王身后,笑得恣意明朗。
白神医阅人无数,在他看来,宁王这般自由不羁的性子,应该一辈子也不愿被任何东西束缚。
没想到,他为了给兄长永王报仇,硬生生走上了这条路。
居然还走成了。
“他也很是不易。”白神医低叹一声。
夜屿沉吟片刻,道“若是没有皇上,我和我娘,只怕也活不到到现在。”
当年,莫远山在玉谷城救下夜屿和叶夫人之后,因为势单力薄,难以逃离玉谷城周边。
那时,宁王刚挣脱端王的囚禁,他立即派人来北疆接应,这才悄悄将夜屿母子救出。
莫远山带着夜屿,加急狂奔到了灵石岛。
而宁王的人马,便将神志不清的叶夫人,带回京城,藏了起来。
这些年来,他看着宁王一步步积累势力。
宁王表面上纨绔不堪,实际上韬光养晦,多年之中积郁的愤恨,一朝爆发出来,终于站在了端王的对立面,和夜屿一起,给了他致命一击。
夜屿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道“这些,都过去了。”顿了顿,他抬眸笑笑“如今,我更想向前看。”
这是舒甜教会他的。
白神医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经过闹市,忽然停了下来。
夜屿下意识伸手,缓缓撩起车帘。
只见这长街主道上,人山人海。
长街两旁挂满了火红的灯笼,灯笼的光耀,连成一片泛红的光晕,让这个夜晚,看起来温暖了许多。
街道两旁的摊贩们,一个个都卖力地吆喝着,吸引了不少百姓围在摊前,于是车马自然走得慢了。
一个小小的男孩,被挤得难受,父亲一把抱起他,将他架在了肩头。
男孩轻呼一声“好高啊爹爹我能看得很远很远了”
那父亲笑起来“坐稳了。”
“嗯”男孩重重应了一声,面上满是得意的笑。
这画面十分美好,又似曾相识。
夜屿幼时,第一次来玉谷城时,便被父亲这般扛在肩头。
即便过去多年,他至今记得那雀跃的感觉。
曾经,玉谷城是他不愿想起的痛。
但上一次来玉谷城是舒甜在他身边。
她温软的手,紧紧攥着他。
两人肩并着肩,在街头漫步,还一起参加了丰收节,看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粟米,甚至于参加了一场萍水相逢的篝火晚会。
漫天烟火中,他吻了她。
思念如潮水般用来,一发不可收拾。
“卖花啦卖花啦”
一个卖花郎的声音,打断了夜屿的思绪。
卖花郎站在巷子口,卖力吆喝着“买一束花送心上人,让心上人心花怒放啊”
这直白的说辞,逗得旁边的大婶都笑了起来。
夜屿眸光一顿,放下车帘,心中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