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坐起身,默默摇头。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夜屿大人要是胖点儿,可能就不会这么疼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木几上的食盒,还好还好,点心还在。
夜屿提高声调“怎么回事”
马车稳定了些许,冬洪连忙答道“大人,有人拦车”
夜屿伸手,撩起车窗帘子一角。
行至闹市,车马川流不息,行人熙来攘往。
马车面前,有一群身穿白色素衣的妇孺、孩童,他们跪地不起,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为首的是个老妪,看着约莫五六十岁,满头银发,饱经风霜。
“梁府一家老小,求见指挥使大人”
她跪在马车前,字字颤音,充满悲戚。
她这一喊,身旁的子子孙孙们都跟着呼喊起来
“求指挥使大人开恩”
“指挥使大人,见见我们罢”
“求求您了,梁府上下,给您磕头了”
一群人又哭又喊,引得行人纷纷驻足,侧目眺望。
街道两旁的摊贩也无心做生意了,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的哭喊什么梁府,哪个梁府”
“还有哪个梁府,不就是前段时间被抓的江南巡抚梁潜嘛听说锦衣卫花了半年时间,搜集了所有梁潜的罪证,然后一锅端了。”
“就是那个梁剥皮吗虽然锦衣卫一直是皇帝的走狗,但抓梁潜这事儿,确实大快人心啊”
“但又有人传,说那梁潜是冤枉的,不少人在为他奔走呢”
“唉,孰是孰非,谁知道呢”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夜屿放下车帘。
“告诉他们,若再不让开,按例处置。”
冬洪坐在马车前,听到夜屿的吩咐,扬声道“我们大人还有要事在身,你们莫要拦路,速速让开如若不然,按例处置”
那为首的老妪听了冬洪的话,顿时嚎哭出声,她怆然道“指挥使大人,您是要绝我们梁府的后路啊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您,居然要这样揪着我们不放”
老妪晃晃悠悠站起来,老泪纵横“您好歹见我们一面,听一听我们的冤屈啊”
“祖母呜呜呜”一旁的孩子扑上去,挽住老妪的手。
年轻一些的妇人们,也跟着声泪俱下“婆母您就算哭瞎,指挥使大人也不会出来见我们的,他这般铁石心肠”
一群人哭天抢地,半条街的人都围了过来,堵得巷子里水泄不通。
舒甜坐在马车里,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那老妪和妇人孩子们,确实哭得可怜。
舒甜看了夜屿一眼,他面容冷峻,嘴角微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寒气。
夜屿开口“不要理会他们,慢慢驾车过去。”
话音落下,冬洪便按照夜屿的吩咐,扬鞭驱马。
马蹄才踏出几步,旁边看热闹的行人们,便三三两两地躲开,只有梁家人,纹丝未动。
马车缓缓前行,忽然听得那老妪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她的子孙们跟着尖叫起来,纷纷扑了上去。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锦衣卫指挥使,当街驾车轧人啦”
冬洪怒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马车轧人了休要胡说”
他驾车十分小心,还未靠近那老妪,那老妪便倒地不起了。
然而,三人成虎。
百姓们回过头来,见老妪躺在地上,梁家的妇孺子孙们,都围着她哭喊不已,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不见面也就罢了,怎么连老人家都不放过啊”
“实在太狠心了锦衣卫果真是一群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