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忠玉回过神来,低声问“大人说的是玉娘”
玉娘还在指挥司里待着。
皇帝明面上是赏赐美人,可他们都知道,玉娘就是皇帝的眼线。
这玉娘一直待在后厨,看起来安分守己,但心思肯定不单纯,她如今没有动作,很可能还在等待时机。
夜屿微微颔首“她的目标,应该是书房。”
书房里放了不少锦衣卫重要案件的卷宗,还有各地往来的密函,皇帝一定对这些原始信件,很感兴趣。
夜屿的书房是锦衣卫指挥司的禁地,除了吴佥事和尹忠玉以外,一向不许其他人接近。
昨晚夜屿和尹忠玉从外面查案回来,去巡查了一下后厨的情况,吴佥事便暗暗守在了书房四周。
两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尹忠玉疑惑问道“大人若是抓到了玉娘,您打算怎么办”
夜屿勾唇,笑了笑“谁说我要抓她了抓了她,谁帮我们表忠心”
尹忠玉恍然大悟,原来夜屿打算将计就计,既然皇帝要探锦衣卫的底,索性做给他看。
夜屿“我担心的倒不是玉娘。”顿了顿,他沉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尹忠玉和吴佥事面色一凛。
吴佥事低声“大人的意思是,除了玉娘,可能还有别人”
尹忠玉的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夜屿点头。
皇帝能埋一条眼线,就能埋第二条、第三条玉娘是明桩,若是动了,皇帝的疑心病会更重。
但暗桩就不一样了,皇帝装糊涂,他们也可以。
夜屿吩咐道“这几日你们多留意指挥司的动静,若是除了玉娘,还有其他可疑的暗桩靠近书房,格杀勿论。”
“是”
日落西山,夜色渐暗,伙房里点上了油灯。
秋风隔着门缝吹进来,灯火明灭闪烁,舒甜连忙伸手护住火苗,罩上灯罩,火苗才平静下来。
晚膳过后,大部分人都下值了,舒甜为了准备明日的早膳,便留下来磨米。
她抓起一把早稻米,放入石磨之中,然后两只纤细的手腕,握住手柄,深吸一口气,奋力转动磨盘。
石磨之下,乳白色的米浆一点一点流出来,汇聚到木桶里。
昨日准备的五大碗米,今日大约做了十几碗米粉,若是明日来的人多,那便不够吃了。
于是舒甜今日多准备了一些。
但这磨米对她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舒甜想着,昨日尹大人帮她磨了米,而今日只怕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舒甜磨了一会儿米浆,停下来微微喘气,她想想月底的工钱,便又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舒甜休息了片刻,正要继续磨米,却忽然听得一声惊呼然后,门外“啪”地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碎了。
舒甜急忙起身,提起油灯,走到门前。
只见伙房门口趴着个人,那人一抬头,舒甜愣了愣“小翠,你怎么在这儿”
舒甜连忙将她扶起来,她摔得满身尘土。小翠身旁还有个托盘,托盘里的茶壶、茶杯都摔碎了,一地狼藉。
小翠疼得龇牙咧嘴,她借着舒甜的手,站起身来,委屈道“我本想进来打点茶水,可门口太黑,没看清,就摔了。”
舒甜关切道“我先扶你进去再说。”
说罢,便托着小翠往里走,小翠“唉哟”一声,低头一看“舒甜,我、我的腿好像扭到了好疼啊”
舒甜蛾眉微拢,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有没有药酒”
“你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