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车的哐当声林青禾离昆仑山越来越远,但那山山是雪,路路皆白的景象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并且会通过她的文字让更多人都看到。
林青禾看向窗外,雪花飘飘,银装素裹的景象不断在后退。她来回的票按她的级别,买的都是硬座的票。
许是靠近年关,这一次火车上的乘客比她前几次坐火车都来得多。之前她专心写稿没有留意,现在人放松下来,才闻到车厢里各种味道混在一起。林青禾不适地皱着眉头。
她才刚把窗户打开一个小口子,深吸了一口新鲜的冷冽空气。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着,“好冷是哪个同志开了窗,麻烦关一下”
林青禾顺着声音望去。
那是个穿着单薄的年轻男人。在这飘着大雪的隆冬季节里仅仅穿了件看上去几乎没有棉花还打了许多个补丁的外套。
林青禾关上窗。
鼻间又充斥着股难闻的气味,她把衣领往上拉了拉试图围住鼻子。
为了转移注意力,林青禾想到了卢向阳。
可能是因为距离那次争吵已经过了近一个月,她再回想起来情绪就没有当时那么激动了;也可能是因为出来爬了趟昆仑山,“历经险阻”了,眼界开阔了,所以她现在能够不带情绪地冷静思考。
她能理解卢向阳。
毕竟那个不做好事的顾景江早就找过他一回了。真的心胸狭窄的人,怕是当时就会以为她和顾景江有什么而闹起来。
但卢向阳不仅没有,而且要不是这封信可能他都不会和她说。
从这一点上看,他这人真的还不赖。
她最在意的其实是“勾勾搭搭”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林青禾觉得不受尊重和信任,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但是,可能他就真的是气上脑门随口胡说呢
还没等她寻思出个所以然来,火车就停了下来,广播里有列车员提醒前方到站西宁站,下车的同志请整理好随身行李。
很快,火车停稳,车门打开后,人们一窝蜂地挤进车厢。
林青禾的座位是这一节车厢的第一排靠窗。她这一排之前都只有她一个人,这次上来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妻。
男人方脸中等个子,背着个很大的蓝色尼龙编织袋,两手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棉袄,显得十分臃肿。棉袄上头虽然缝着层层叠叠的补丁,但是最外头一层的补丁上又都绣了花样,可以看出来这男人的妻子是个心灵手巧的。
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皮肤黝黑,容貌平平,看起来很瘦弱,显得身上的袄子空空荡荡的。她怀里还抱着个睡着的孩子,看到林青禾时扯扯嘴角露出个忐忑的微笑。
这节车厢里现在几乎坐满了人,上层的行李架挤得满满当当。那男人只在头顶的行李架上放了那个蓝色尼龙编织袋后就没有多余的空位了。于是,他只好把其他行李都塞在座位底下。还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林青禾,抱歉地道
“不好意思同志,影响你了。你要出去就和我说,我站起来让你。”
那女人也跟着对林青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