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卿墨相处最久的顾时年心底泛起一阵毛骨悚然感。
陈家人惹怒苏卿墨时,她才有的气势。
顾时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暗暗的为林清珏捏了一把汗。
昨夜才得知林清珏的真实身份,听完他们的第二次计划,顾时年早预料到了苏卿墨的愤怒。
用苏卿墨的好心,欺骗她。利用她的亏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骆归留与苏卿墨接触时间不久,瞥见顾时年后退的身影,嘴角露出邪魅的一笑,跟着后退。
顾时年的感觉很准。
此时的苏卿墨,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星河璀璨的如九天玄霜,冰冻三尺。
南宫大将军死得冤,难道五叔就该在不恰当的时机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活了三十年,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归家,回来时下肢瘫痪,活的比畜牲都不如,就这样过了快十五年。
刚从狼窝里出来。又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死于他人陷害。
谁又来心疼这个可怜的男人
苏卿墨冷冷的看着林清珏,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家人是苏卿墨的逆鳞,敢碰及者,就要承受她同等的怒火。
陈老五与苏卿墨没有血缘关系,她曾说过,叫他一声“五叔”一辈子都是家人。
心口里的一道伤疤还在潺潺流血,又在他伤口上倒了一盆盐水。
试问,世间又几人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阳城知府衙门里,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就像重物落地。
抬棺的十六人武艺高强,内力收放自如,自主的调节着呼吸频率。
跪地的百姓们,在太傅大人进来时,虔诚的跪地后,大气不敢出。
押解在大厅里的土匪们,听到太傅大人的名号,更是希望自己在原地消失。
太傅大人刚正不阿,智商超群,经过他手的案件,哪怕是再棘手,他也能轻松的将案子审理清楚。
而,被挖了先人坟墓的苦主们,眼里看到了希望。
“太傅大人,您得为草民们作主。”苦主中跪在最前面的一人,将头磕得嘭嘭响。
有人开口,自然有人附和。
一时间,阳城知府衙门里尴尬的气氛无形中被化解。
林清珏对苦主们的诉求充耳不闻。
继续作揖弯腰行礼,“林清珏恳请夫人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
林清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苏卿墨侧身,向后退了几步,到了跪地百姓们的边缘。
双膝跪地,清脆的声音灵动的防如天上的来客,“草民见过太傅大人。”
苏卿墨的表现很明显。
她生气了
更不愿意在陈老五还没有准备的前提下,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要申冤,需得是亲属。通敌叛国的罪名,虽然是子虚乌有
朝堂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林清珏说过,当朝的皇帝宅心仁厚,是明君。
没有接触过,苏卿墨不敢完全相信林清珏的话。
万一她给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皇帝又反悔,认为五叔是漏网之鱼呢
苏卿墨不敢拿陈老五的性命当赌注。
论医术,苏卿墨敢赌。
论人心,苏卿墨不敢赌。
看着与自己拉远距离的苏卿墨,林清珏心疼到无法呼吸。
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什么碾压了似的,听到了血流出来的声音。
作为太傅,先皇秘密授意的钦差,林清珏,最不愿意做出的决定便是伤害他的娘子。
林清珏,亲手扶起苏卿墨,转身走向了属于秦慕淮这个阳城知府的位置。
“本官身负皇命,彻查南宫大将军被诬陷一案,此事,休息片刻,将在衙门口公开审案。”
林清珏的话掷地有声,沉浮官场多年的气势,与秦慕淮这个临时调遣的阳城知府,威慑性,不同而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