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美和艺术更令人心折了。
此时,郎舒齐已经全然忘了当初的想法
在能将这样美丽的事物记录下来之后,就将人杀死然后肢解,将他的双手双脚和心脏永远变成自己的私藏品。
郎舒齐渐渐意识到,以他的能力和水平,或许穷其一生,也不能画得完满。
他不能将人放走,更不能让容予被轻易毁掉。
他要将容予永远留在这里,用指尖抚摸他身上每一寸骨骼,每一道肌肉。
直至将他的模样完全印在脑海里。
“当然。”郎舒齐抚了抚他的发顶,温柔地应下。
画家先生去画室取他惯用的画笔,而留在房中的容予,神色骤然冰冷。
容予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光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窗户上。
他听见过来自这里的风声。
容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说冷时郎舒齐的反应。
对方的目光绕了一圈,在窗子处停得相对最久,很像是在确认窗户是否关好。
这扇窗真的能通向外界吗
还没等容予思考更多,门外已然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容予抿了抿唇,立即伸出受了伤的右手,同本就不灵巧的左手一起,佯装艰难地试图解开衬衫的扣子。
郎舒齐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正是容予笨拙地同扣子作斗争的画面。
“阿予这是在做什么,”郎舒齐见他右手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度开始渗血,忙放下了手里的画具,一把抓过了容予的腕子,心疼道,“又伤了自己可怎么好。”
容予抿了抿唇,固执道“郎先生不是要画我吗,我当然要配合一点。”
郎舒齐目光微闪,显然也很是心动,但念及容予的身体状况,迟疑道“可脱了衣服,阿予会冷的。”
“屋子里确实很冷,但有时候我又不觉得冷了。”容予面上浮现出一缕久违的笑意,衬得他苍白的面色都骤然鲜活起来。
郎舒齐喉头一动,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
“和郎先生一起画画的时候呀,”容予面带狡黠,乖巧而认真道,“趁楚先生不在,当然要好好画啦。”
郎舒齐本想告诉容予,楚无简直无处不在,随时都可能赶来终止他们的活动,但一看见容予面上许久不见的明媚笑容,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偶尔不依从主神一回,应当
也没什么。
“阿予手伤了就莫要乱动,我来就好。”郎舒齐哑着嗓子道。
活了这么多年月,他也鲜有这般耳根发烫的时候,明知容予很可能是在骗他,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鼻间的玫瑰香气是前所未有的浓郁,郎舒齐拿惯了画笔的手,从未有过这样不稳的时候。
他只觉自己捏着扣子的指尖都在颤抖,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压下心底无边的绮念。
容予肌肤细嫩,这些日子里早已因饱受折磨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在他解开扣子的时候,郎舒齐指尖的薄茧不可避免地擦过青年胸前的肌肤,立即便惹得容予一阵轻颤,难耐地轻轻喘了几口气。
这样脆弱。
这样敏感。
郎舒齐突然觉得前几天的自己简直就是一头蒙昧的禽兽,怎么能对这样脆弱的瑰宝下那么重的手。
解开一粒扣子根本不用多少时间,郎舒齐却恨不得可以弄上一个世纪,恨不得耽溺于这样新奇而曼妙的感受之中。
他既不愿弄伤了青年细嫩的肌肤,可偏偏又痴迷于容予喉间溢出的不自觉的喘息。
他的声音是这样动人,主神怎么舍得不许他出声,还要那样狠地对他
殊不知,此刻容予一面微喘,一面却是在心底计算着楚无赶到的速度。
郎舒齐正要替自己揉腰时,楚无就能恰巧推门进来,他可不信这只是巧合,对方定有监控他们的手段。
他主动要脱掉衣服,正是因为想起了楚无所表现出来的恐怖的占有欲。
只要能将人吸引过来,楚无与郎舒齐的矛盾,必然更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