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顿饭自然是吃得食不知味,只能一面勉强塞几口看起来尚能入口的西蓝花,一面木着脸看不谙世事的容予与郎舒齐“谈笑风生”。
金丝眼镜则默默地想,非得教会容予人心险恶、boss的心尤其险恶不可。
郎舒齐并未再将注意力施舍给众玩家,而是专注地欣赏容予握住餐叉的手,以及一起一落间优雅的动作,顺便不断劝容予再喝一点。
容予当真只如涉世未深的学生般,不懂如何拒绝别人,嘴上说着“实在不能喝了”“这是最后一杯”,却又被人满上了一杯又一杯。
他肌肤本就白皙,不过略闻了些许酒意,面上已然生晕,如春日初生的桃花,并不过分旖旎,而有些含苞欲放之感。
“郎先生的酒当真、当真醉人,”不过半杯下肚,容予目光间已有迷离之意,殷红的眸子里仿佛覆上一层薄薄水雾,让人愈发生出凌虐之感,“我实在不能、不能再喝了。”
说这话时,他嗓音渐弱,已带上了几分微喘。
便连喘息声都如潋滟春风,刮在人心尖上,酥酥麻麻的痒。
容予虽这般说着,却是下意识又端起了酒杯,摇摇晃晃地送到唇边,伸出一点粉嫩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勾过一点酒液,牙齿不经意间磕在玻璃杯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响。
这般饮酒似乎并不满足,他犹豫片刻,终是将酒杯抬高,但因已有曛然之意,动作一下子做得狠了,酒液大肆涌入他的口中,很快将他整个口腔占满,自齿缝间溢出一点,而后从还未闭紧的唇角流出。
殷红似血的酒液,顺着青年精致的下颌线缓缓向下,滴在雪白的脖颈之间,复又打湿了他身上洁白的衣衫。微湿的上衣与肌肤几乎完全贴合,隐隐卓卓之间,勾勒出青年身前的微小凸起。
似在张牙舞爪地勾人。
偏偏容予似乎无知无觉,他好像有点头晕了,银发微微一甩,便有一缕沾在了胸口处。
“好痒”容予放下酒杯嘟囔着。
那该死的甜腻的玫瑰香气又来了。
郎舒齐的呼吸愈发粗重,粗重到他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却仍止不住那紊乱而猛烈的心跳。
“郎先生再帮我理一理头发好吗”容予微抬下颌,本该是盛气凌人的姿态,但因那一双眼里满是雾气,语调也软和得很,倒像是骄矜的青年,正自以为是地撒娇。
郎舒齐罕见地迟疑了。
从没有一个“猎物”能给他这般大的影响。
甚至让他怀疑自己引以为豪的艺术技法。
“郎先生”容予又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水意,反倒弄得眼角都泛了红,一滴晶莹的水珠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见郎舒齐不理会他,容予就要转向金丝眼镜。
郎舒齐立时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他伸手抚平青年散乱的发丝,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容予的肌肤
孰料只是一下极轻的触碰,便在他脖颈之间留下一道碍眼却又暧昧的红痕。
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如一丛野火,自郎舒齐心底大肆蔓延。
他也曾毁灭过无数美好的东西,可还未有一次体验过这样极致的快乐
只消轻轻一碰,就能留下痕迹。
若是、若是用上最大的力道
一想到青年遍体鳞伤的样子,郎舒齐便觉兴奋不能自已,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在战栗,都在叫嚣
凌辱他撕碎他毁灭他
“你是主神赐予我的珍品吗”
郎舒齐的意识恍惚了一瞬。
一丝探究在容予眼底一闪而过。
也不知究竟是真有主神,还是画家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