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脑中的男女大防不如这些人重,在她看来,和男子同屋相处甚至是同桌吃饭都算不得什么。可别人不这么认为,眼看男子伸手,楚云梨余光瞥见其余人都满脸不屑,她推开男人的手,自己站直了身子,冲着年长的几位欠欠身,小碎步走出了门。
出门时,还听到身后有年轻女子声嘀咕“惯会装模作样惹人怜惜。”
跪了这么久,楚云梨没有摔倒在地,已经是意志力强大,这哪里还需要装
原身关江月,出身瑜城郊外,家中有几十亩田地,住的是两进大宅。
这是关家祖宗传下来的,关父前头还有个哥哥,本应该是兄弟两人均分。可关家一位住在城里的富裕本家子嗣艰难,他和关家长辈感情不错,特意挑了关父的哥哥关福耀去做嗣子。
关福耀去的时候十七八岁,已经懂事。因此,和亲人的联系一直没断。后来关家双亲去了后,他和关父更是和亲生的兄弟一样。
关江月的悲剧,还要从父亲之死说起。
关父人到中年,突然有一日早上起来胳膊发青,紧接着蔓延到全身,请了满城的大夫都没有效,前后不过半月就撒手人寰。
本来好好的人突然就不在了,关母和女儿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灵堂上母女俩几度晕厥。
有关福耀帮忙,丧事好歹办完了。
关父临走的时候放心不下女儿,特意嘱咐兄长照看,而关福耀的照看,就是趁着热孝期间将侄女嫁出去。
那门婚事反正关母不愿意,为此,还特意画花了女儿的脸。这个以往很疼爱弟弟一家的兄长,在弟弟走了后,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这也造就了关江月悲惨的一生。
“江月,你没事吧”
楚云梨随便进了一间屋子,听到外头熟悉的男声,她皱了皱眉,干脆从后窗翻了出去,然后去了院子里的茅房,又耽搁了许久,这才回到了灵堂上。
关福耀来得快,去得也快。楚云梨回来不久,一群人就提出告辞,那些铺团是为他们而摆,但这几天来都只是摆设。
关母没有挽留,只是冲着长嫂道谢。
送走了人后,屋中冷清下来。微风拂过灵堂,吹得白纸沙沙作响,一片诡异的气氛中,关母又开始哭。
“江月,你别害怕。”
关江月是有点怕的,但楚云梨什么没见过,真论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鬼,当初还死得挺惨的。至少比棺材中的江父要惨,她自然是不怕的。
“我不怕。”楚云梨笔直地跪着,记忆中,关父是个很温和的人,哪怕只得一个女儿,也从来没有对妻子说过重话,更没有想过纳妾或是过继。将女儿江月捧在手心护着,哪怕是要走了,也还放心不下。
因此,楚云梨跪得特别诚心。倒是关母,哭着哭着又晕了过去。
这么大的宅子,里面只请了一双老人帮着打扫,楚云梨叫来了人,帮着一起把关母送回了屋中。
昏黄的烛火下,楚云梨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关母娘家姓陈,名玲珑,一听就是个美人的名字。她本来该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可眉眼间全无皱纹,五官柔美,此时一身白衣,更添几分柔弱。看起来仿若二十出头。
原身关江月承袭了母亲的美貌,今年十五岁的她已经是个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