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人太多,楚云梨会把那碗粥直接灌给钱有火。
钱母吵又吵不过,心里还担心小儿子,着急之下,脑子还有些晕,她坐在屋檐下,喘了几口气,吩咐道“有贵,去找你两个舅舅来商量一下。”
事已至此,钱父心里也没底,儿子给儿媳下毒,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这也罢了,儿子这样狠毒,兴许还会连累全家人的名声不成,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救出来
钱母的娘家哥哥早些年在镇上做过伙计,也去过县城一两回,是全家所有亲戚中见识最多的人。
钱家出了事,他倒也来得快,听着钱家人七嘴八舌把事情说了一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那碗有毒的都被镇长带走了”
钱母看他面色难看,心里愈发没底“当时我想拦来着,可镇长非说那是证据。”
钱母的哥哥姓李名光宗,叹息一声“当时你们说拼一把,直接把那碗粥打翻,或许还有一丝出来的机会”
听到这话,钱母只想当场晕厥。
合着那碗粥被镇长端走之后,儿子一定会坐牢
她满心后悔“我也不知道啊”
李光宗摆摆手“也不能怪你,真打翻了粥,你就是故意毁灭证据,也会被入罪的。这事情无解,有火他这是哪根筋不对给人下毒,还被抓个正着,这就是在茅坑里翻找”
找死
钱家让如丧考妣,个个垂头丧气。李光宗见了,道“其实还有个法子,能让他出来。”
钱母顿时来了精神“你说”
“无论是什么样的罪名,只要苦主愿意原谅,自己撤回状纸,被告的人基本都能脱身。”
钱家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看向了二房。
钱母站起身“我去跟她说”
她一脸气势汹汹,钱父忍不住道“咱们虽是长辈,可你是求人。收敛一些,不要太凶了。”
钱母回头,满脸是泪“大不了我给她跪下,还不成吗”
还真不成
楚云梨看着面前的钱母“你就是跪下,我也不会放他出来”
钱母屈膝就要跪。
当下人认为,晚辈是受不住长辈的礼的,尤其是跪礼,会折寿。
楚云
梨动也不动,任由她跪。
陈春喜之死是因为钱有火下手没轻没重,可钱家人也不无辜。
且不提夫妻俩教养孩子有没有问题,只陈春喜进门两年挨过那么多次打,而钱家夫妻只是冷眼旁观就看得出,他们俩也有错。
钱母并不是真心想跪,只是想以此逼迫儿媳。本来是想着等儿媳伸手一扶她就顺势起身可都跪到一半了,桌旁的人却没有丝毫表示。
她站起身“你就不怕折寿”
楚云梨嗤笑一声“虚情假意”
钱母恼怒,为自己挽尊“我那是为了你好。”
“不用”楚云梨摆摆手“我今儿早上险些丢了命,现在只觉得我活一天都是占了便宜,不怕折寿,你爱跪就跪,我无所谓。”
也就是说,哪怕跪了,她也没打算放过钱有火。
钱母恨得咬牙切齿,到了这一刻,她再没有让儿子儿媳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只后悔自己为了省那点银子,没有早听小儿子的给他休妻若是那时候如了他的愿,也不会弄到这种地步。
“有火说你想杀他,你早就不想留在钱家了,是真的吗”
“是”楚云梨坦然道“他把我往死里打,还不止一次,我又不是有病,怎么会还想留在这儿呢”
钱母面色大变“难道他后来两次受伤,都是你故意的”
“是又如何”楚云梨似笑非笑“你要去告我吗”
钱母瞪着她,手指都颤抖了“你你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