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叶氏气得七窍生烟。
她叉着腰,大骂道“反了天了,长福都拿我当长辈,还说以后要给我养老送终。你是他媳妇,就跟夫唱妇随,可是你呢,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要跟他说,让他休了你这个不知尊卑的女人”
楚云梨把这些话当耳旁风,抱起孩子回院子。
已经八岁的孩子,浑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个子也没有正经八岁孩子那么高。
这也不能怪李念秋,自从柳平死后,他们母子一直都是寄人篱下,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对于一个庄户人家的妇人来说,她已经尽量让母子二人过得好了。
这么说吧,柳家和李家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对他们母子感情也浅。但却愿意收留他们二人,这其中李念秋费了不少心思。嫁给陈长福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才半个月,感情刚开始培养,还没那么深。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楚云梨抱着孩子进院子时,陈长福已经站到了屋檐下,本来想开口问话,待看到孩子棒槌一样的脚,顿时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楚云梨语气冷淡,语速飞快“劈柴劈到了脚,伤口蛮大的,我带他去弄些药草包了。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你四婶,非要让我先做饭,我就跟她顶了两句。你若是还认为我做得不对,那就算我不对吧。”
话音落下,身后叶氏也进了门。
事实上她在外头已经听到了楚云梨的声音,这话里话外都在说她无理取闹。顿时气急,进门就告状“她说我算哪门子长辈还说对我只是客气,长福,我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你媳妇对我这么不客气,她有把我看在眼中吗有把你当男人吗真看重你,也不会对你的长辈这样了。”
楚云梨把孩子放在床上,低声道“你好好养着,别轻易下地。伤口坏了,可是会要命的。”
吓得柳子安脸都白了。
楚云梨一笑,摸了摸他的脸“你别怕,只要听我的,不会有事的。”
她起身出门,袖子却不他拉住“娘,别跟他们吵。”
看他小脸上的担忧,楚云梨又笑了,伸手把他皱起的眉抚平“别皱眉了,跟个小老头似的。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让人觉着我们俩好欺负。你放心吧。”
出门后,她还顺手关上了门,看向院子怒气冲冲的叶氏,又看了看陈长福,道“我不明白,好好的,你找个长辈压在头上做什么缺人管吗喜欢被人说教吗”
陈长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只是下意识的尊重四叔而已,并没有想被人管着。
楚云梨的话让叶氏更加生气。
陈长福急忙劝“四婶,子安伤了脚,她这是急的,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你别生气,回头我说她,让她给你道歉。”
这话一出,叶氏面色缓和下来。
屋中剩下的几个男人也出来了。年长的那个是陈长福四叔,剩下的四个年轻的,一个是他亲大哥,剩下那俩一个堂哥,一个堂弟。
若是没记错,陈长福今日过继的就是堂哥陈长禄的儿子。
当然了,现在换成是楚云梨在这儿,自然不会再帮他们炒菜,也不会再让他们酒醉之后敲定此事。
陈四叔冷声问“怎么回事”又看向楚云梨“饭要好了吗”
楚云梨摆摆手“子安伤了脚,我没心思做饭。四叔,改日再请你们上门。”
儿子伤了没心思做饭,又说了改日再请。如此,如果懂礼的人,应该不会再计较。会做人的,兴许还会去看一下孩子的伤,安慰几句。
陈四叔也觉得自己再留下来有些没眼力见儿,侄子对他尊重,今日不吃饭,肯定也还有下次。当下便想带着两个儿子告辞。
叶氏不依不饶,冷哼一声“不就是做饭吗跟谁不会似的,咱们又不是外人,她没心思做,我去做这总行了吧”
对于走得近的亲戚来说,这确实说得过去。
楚云梨眯了眯眼,没想到叶氏这么难缠。看她这架势,今日这顿酒还必须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