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俏俏拍得手痛。
可她心里更痛
当初她成亲时嫁妆才二百两,虽然这些年来赚了不少,可大半都买了铺子。手头的现银并不多,她哪儿知道,这布包买来,压根儿也分辨不出里面的东西。
这就是她没有做过生意的弊端了。
本来她想买方子,人家主子别说卖,连面都不露。她才能想到去买这布包。在她眼中,料包等于方子
可惜那年轻管事一根筋,最是忠心不过,她从十两银子加到了一百两,他才松了口。也是因为这布包难得,她以为拿到这个就拿到了方子。
看着那寡淡的酱肉,只看着就毫无食欲。罗俏俏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蠢,恨得咬牙切齿,“姓陈的都不是好东西”
那个管事,就是姓陈。
边上伺候的丫鬟试探着道,“要不要奴婢去再找他来”
罗俏俏沉声道,“当然要。当我的银子那么好赚吗他若是不来,我就找他主子去。”
若真是管事偷了铺子里的东西来卖,听到她这话还不吓得魂飞魄散
可陈管事不同,他卖这东西是得了主子许可的,听到丫鬟的威胁后,丝毫不虚,“银货两讫,做生意讲究诚信,罗五姑娘说过只要料包,我已经给了,就是告到衙门去,也是我有理。”
他竟然有恃无恐
丫鬟气急,回去禀告罗俏俏,“主子,他应该是破罐子破摔,拿了大笔银子不想干了。”
是啊,一百两银呢,在外城的话能让一家人过的滋润无比了。
罗俏俏面沉如水,“铺子里东西都是他去采买,也只有他才能见到后头的主子,我就不信他不去拿料包,从今日起,找人盯着他”
丫鬟应声。
罗俏俏想起什么,又问,“那丫头一直没出来”问的是方念巧。
“没有。”婆子进来禀告,“奴婢一直盯着呢,没看见她出门”
距离当初罗俏俏让她喝药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一开始方念巧推说买来的药被打翻了,渐渐地她就不出来了。
罗俏俏想要撕破脸,可她也怕高家人厌恶她。不得不一忍再忍,又分心绸缪隔壁的方子,于是就到了今日。
方子没拿到,帮不上高明辙,她这会儿心里烦躁不已“让高家的丫鬟给她传信,明天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我掀她老底”
翌日早上,高明辙刚离开,方念巧就鬼鬼祟祟地打开门跑出来,一路跑到了这边茶肆。进门后乖觉跪下,“主子,奴婢实在没办法,不是故意不来找您。那天您给的药我熬好了正准备喝,结果二弟妹身边的丫鬟闻着了味儿,说那是落胎药。惹得婆婆以为有人对我动手,还严查了家中,要不是我谨慎,就让她发现是我自己要喝药了这孩子,现如今已经七个月,要是强行打掉,只怕会一尸两命。主子,我不想死”
方念巧大腹便便趴在地上磕头,本应该笨拙,但她却磕得无比迅速,额头磕在地上咚咚的,几下就红肿起来。
看她磕得真心,罗俏俏怒气稍减,冷笑道,“早知今日,你当初何必欺瞒于我早在得知有孕之时,一副药下去,哪儿有今日之事”
方念巧立即认错,“奴婢知错,求主子饶恕”
“知错”罗俏俏嚼着这两个字,语气意味不明,“你欺瞒在前,之后不肯露面,各种推迟拖延,自己买了药打翻,连我给你买的也被人发现不对。你不就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实话跟你说,若你非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肯定会在孩子落地前先死。要么丢他一条小命,要么一尸两命,你自己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