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微微蹙眉,“婚期临近,我嫁衣还没绣好,昨晚上睡不着我熬了夜,确实没听见动静。爹,我耳朵没聋,您不用这么大声。”
听到婚事,温父盛怒的脑子清明了些,缓了缓语气,挥挥手道,“不关你的事,回去歇着吧。”
楚云梨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就知道搬出柳家来,温父便不会迁怒于她,就像是李瑗茶可以一次次做善事一样,因为她是李家女儿,便不会有事。
不过,她要是不过来解释这些,说不得会被怪罪,说她没拦着。
若真要拦,其实也拦得住,比起李瑗茶,温枝在温家下人眼中,不只是姑娘,还是食肆的管事,管了库房几年,她的话还是有人会听的。但若是拦了,李瑗茶会生她的气,温家众人眼中,温枝的名声只会更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非必要,楚云梨才不来做。
当日前院中,温家夫妻和李家夫妻吵了起来,最后以李家夫妻带着李瑗茶回家而告终。
夜里,寒风呼呼,白日睡得太多,夜里就睡不着。楚云梨正在做衣衫,就听到外头有沉重的脚步声过来。
她推开窗户,就看到温如席跌跌撞撞的进来,直奔她的门口。
楚云梨敲敲窗户,“做什么”
温如席听到动静,抬眼就看到窗户旁的人,脚下一转,往窗户旁奔来,“枝枝”
虽还隔得远,楚云梨也闻到了他满身酒气,顿时皱眉,“你喝醉了你身边的人呢”
以前就罢了,如今两人的身份可不宜大半夜见面。
温如席靠在窗户旁,缓缓滑坐在地,喃喃道,“枝枝,我错了”
哪里错了
兴许是后悔娶李瑗茶了。
等了半晌,也就得这一句翻来覆去地喃喃,楚云梨懒得听,打开门,叫了丫鬟把人扶着丢到了院子外面去。
温枝记忆中,温家夫妻是真把她当儿媳妇的,从食肆的账本到库房就看得出温家夫妻对她的信任。
温如席大概也这么想,尤其温枝十六岁之后,他也十五了,不可能不知道温枝为何没嫁人,既然知道,他还在自己十八岁,温枝拖到了十九岁时提出娶李瑗茶,说他是背叛,真是一点没冤枉他
现在知道错了,也已经晚了。
丫鬟有些不放心,“姑娘,就放在雪上不要紧吗”
楚云梨冷哼一声,“让他清醒清醒”
回去之后,楚云梨吹灭了烛火,睡觉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丫鬟就来敲门,“姑娘,少爷在外头躺了半夜,发了高热。”
楚云梨有些惊讶,想要他清醒是真,但也没想真把他冻病,“他身边伺候的人呢”
到了温如席的院子里,温家夫妻俩已经在了,都是满脸担忧,看到她进门,温母问,“昨晚上你几时睡的如席在你院子外面晕倒躺了一夜,你知道吗”
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丫鬟低着头,退到了角落中。她心里早有打算,以后是要跟着主子嫁去柳家的,有些事情该不知道就要不知道。
楚云梨摇头,“我睡得晚,但我没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