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捆了一圈的人,足有八人。里头还有个熟人,不是周父又是谁
他是在厨房中被敲了的,额头上还有血迹,此时昏迷着,身上还有脚印,周翠柳站在屋檐下看着,面色难看。
楚云梨摸了摸鼻子,“翠柳,厨房中黑乎乎的,我也不敢点灯,我不知道他是你爹。”
周翠柳摇摇头,“娘不用为了我手下留情。他们既然闯进来,就该知道被抓住的下场。”
大半夜的,哪怕把这些人抓住了也是无法。今天守岁,发生了这事后更没有人能睡得着了。初一早上,西山上的人便去了镇上报案。
最近镇上挺乱的,打砸抢都正常,镇长也知道这事。但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胆子大到敢入室偷窃,或者说伤人抢劫。
是的,后头的村长家中,村长媳妇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被迎头一棒,头破血流,险些丢了命去。
若只是一般窃贼,偷些东西,随便罚一下也就过去了,毕竟世道艰难,逼人为贼。好些人哪怕做了,也非本心。但这伤了人,情形又是不同。贼人全部被拿下,镇长抓去一问,得知是周厚主使,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当下再不迟疑,把人抓了,送去县城下了大狱。
大年初一,本该是各家妇人回娘家送年礼的日子,赵才与何花夫妻二人已经去了何家所住的山洞。周翠柳在家午睡,根本没有回周家的意思。
周母却到了赵家门口,纳头就拜,“翠柳,你爹只是一时糊涂,你们不能告他啊,再说你们都把人打伤了,就不能原谅他一回”
到了这时候,求谁都没用
就是赵家人答应,村长家也不答应。
周厚找来的这些人,皆是家中受灾严重的实在过不下去了的。如此,伤了人之后也别指望他们能够拿得出诊费和药钱来。村长也只能自认倒霉,找了大夫帮忙治病,平时也罢了,这时候的粮食和银子都不多,格外艰难,这样的情形下,村长花了家中本就不多的粮食救人,如何会肯放过这些人
赵家从头到尾就没露面,包括周翠柳,这会儿整个落雨镇的人都知道赵家大儿媳妇是主使的闺女,暗地里议论的人多着,更别说她如今早已经打定主意不和周来往,怎么可能出来
村长和赵家本就离得不远,听到这边的动静后,村长没过来,但他儿子儿媳连带孙子都来了,在赵家外面把周母骂得狗血淋头。
周母只求饶,哭得无比可怜,“翠林腿伤还没治,他爹若是被关,我们家就完了。大家邻里邻居,能不能放过我们这一回,我给你们磕头赔罪”话音未落,当真开始磕头,没几下就磕得头发散乱,额头渐渐地红肿起来。
村长儿媳妇张氏满脸寒霜,“想要我放过也行,赔偿我们家的损失”她转而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们谁要是觉得周家可怜想要放过,先问过我反正我是不答应的,谁劝都没用”
这话与其是跟周围人说,不如说是告诉赵家院子里的人。
毕竟,和周家关系最近的就是赵家的大儿媳妇,如今的赵家身份不同,若是想要说和,村里人很可能被说动。
说白了,她过来就是表态的,想要她家不追究,好处一定要给够
楚云梨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巴不得周家越倒霉越好。
周父主谋着众人入室偷窃还伤了人,按当下的律法,这么大规模的抢劫,影响太坏,这辈子兴许都出不来了。倒是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兴许用不了几年就能出来。
周母求了一场,没得众人怜惜,倒是挨了不少骂,只得灰溜溜离开,离开前看着赵家空无一人的院子,心下越来越沉。
看这样子,不能指望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