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有个丫鬟急匆匆过来,“老爷,我家姨娘身子不适”
楚云梨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胡氏身边的丫头。
“赶紧请大夫去”陈元略吩咐完,有些着急,看向楚云梨,“你去吗”
楚云梨转身往娴院去,“我该去看看孩子了。”
陈元略哑然,当初他确实想要女儿,但却想要自己和她生的。后来带陈娴乐回来,更多的是想要照顾母女两人,若说让他对外面随便找来的小姑娘上心,他还没那么闲。但是她不同,似乎真的把她们看得颇重,每日都要去看,衣食住行亲自过问,比之亲生,也不差什么了。
娴院中气氛不错,年纪最大的娴琴很会带底下的妹妹,从来不往外跑。又都是孩子,没有勾心斗角,楚云梨在这里,觉得挺平静的。
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有婆子要进来,楚云梨打眼一瞧就看出来是长福院的人。
“老夫人请夫人过去,有要事相商”
老夫人一般不会故意找茬,就是对原来的林苒苒不肯纳妾颇有微词,不过有陈曦朝在,倒也还好。加上林苒苒很会做人,偶尔还会寻摸些好东西送过去,除了上次陈元略给陈娴乐找夫子那回,尤其最近愿意纳妾之后,婆媳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但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楚云梨刚进去,一个茶杯对着她的脚就飞了过来,老夫人很生气,怒斥,“毒妇”
楚云梨眨眨眼,寻思着自己也没做什么啊,还撮合了一对有情人。讲道理,她一来就纳妾,平时又会和老夫人保持距离,不该问的多一句都没有,绝对比原来的林苒苒会做儿媳妇。
心里这么想,抬眼就看到屋中张礼瑗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帕子抹眼泪,边上陈娴乐低着头也在哭,老夫人面前跪着两个身着细布衣衫的仆妇。
这种衣衫,是陈府中最低等的下人才穿的。
楚云梨避开地上的碎片,抬步踏入,“母亲,儿媳都不知道哪里做错才得您这样的话。儿媳不敢当“毒妇”二字,还请母亲明示”
走得越近,发现两个仆妇面前还摆了个匣子,里面还有个五两的小银锭。
老夫人冷哼一声,“元略也会过来,等他来了我再一起说。”
果然,两息后陈元略就到了,还带着胡氏,掀开帘子就看到地上的碎片,惊讶道,“母亲,谁惹了您生气”
也是,长福院中敢发脾气的,也只有老夫人自己了。
老夫人面上含怒,气得皱纹都深了些,“让张姨娘说”
张礼瑗起身,“早上我在院子里摔倒,本来以为是自己没站稳,但是后来老爷和夫人走了之后,我无意中发现院子里洒扫的婆子鬼鬼祟祟,拿下一问,才得知她们是故意往那地方洒了水,我又惊又怕,又问及幕后主使,她们还不肯说,后来我便直接找了老夫人做主,她们才说说”她看了一眼楚云梨,似乎不敢说了。
这模样,就是傻子都知道,她意思是指楚云梨想要害她落胎。
楚云梨似笑非笑瞥一眼陈元略,见他面色难看,眼神里满是失望。
老夫人则以为他的失望是对着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妻子,沉声道,“苒苒,你做陈家媳妇多年,又主动提及纳妾,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这样容不得人,你若是不愿意纳妾,我也没逼你,但是你不应该纳妾之后对陈家子嗣动手”
楚云梨还没辩解,陈元略先忍不住了,“娘此事和夫人无关。”
“无关”落在老夫人眼中,这是儿子想要包庇儿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指地上的两个婆子,“你们说”
两个婆子低着头,“昨日夜里,三七姑娘找到奴婢二人,让我们往姨娘的院子里多洒些水,还给了赏赐。”说着,把银子往前推了推。
三七闻言,立即上前跪下,“奴婢昨日从未去过姨娘的院子,在这之前,至少半个月奴婢都没去过,夫人在知道两位姨娘有孕之后还免了她们请安,又让大夫每日过去诊治,对子嗣无比上心。她们胡说八道想要污蔑夫人,求老夫人明鉴”
“还敢狡辩”老夫人怒斥,“这可是五两银子,除了主院,谁还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