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老太太还没说话呢,胡老头就应声了。
这个家中,如果说老太太说话偶尔还会有人质疑的话,胡老头决定下来的事情,是没有人敢反驳的。
听到这话,二房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胡大有熬不住了,尤其闻着臭烘烘的屋子,更加难受。起身走到院子里,对着从茅房出来的胡老头道,“爹,能不能再帮我们买一副药,秋兰都”拉床上这种话不好说,只道,“躺床上起不来了。我也难受,明天大概也起不来了。”
胡老头自己也难受,最是能感同身受,看着向来刚强不多话的大儿子虚弱成了这样,一挥手道,“买”
买字落下,二房的屋中砰一声,似乎有东西掉下来了,胡老头冷哼一声,进了门,进门之前也没忘了吩咐,再让几朵花去请大夫。
李大夫再一次被请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样的症状,有人好了有人没好,对着老太太质疑的眼神,皱眉道,“兴许是他们身子要好些。”
其实也只有这样解释了。
胡二有因为胡保进的缘故,老太太爱屋及乌,比如那晚上啃兔子肉,二房一家人都有。
李大夫普通一句话,一家人心里都各自有了些思量。就是向来不争不抢觉得自己要照顾弟弟的胡大有,心里也有了微微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这一次尤其明显。
一下子又配了四副药,是的,胡老头颇为豪迈的给白氏也配了。他认为大儿子的身体好,之所以没有和二房父子一般药到病除,皆是因为他的药被白氏分了一半。
又是六十文钱没了。
药拿到手,老太太习惯性的吩咐,“梨花,赶紧去熬。”
楚云梨飞快上前接过,连迟疑都没有。
胡二有上前,“娘,您饿不饿这闹一天肚子,只有出的没有进的,人都没有精神了。生病了还是要吃饭,养好了身子,自然病就好了。”
一家人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
老太太觉得有道理,扶着墙进门抓了一把米出来,道,“喝粥好了,我们也吃不下多少。今天不要往里面放菜,一人熬一碗就好了。”
之所以补充后面一句话呢,是因为让做饭的人好添水,要是一把米熬上一大锅,就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当下家中的米是糙米,说白了就是稻谷打磨成米之后,剩下的稻壳和碎米打碎的糙米。
一人一碗够什么的没感觉就下去了,再说,他们闹了一天肚子,都饿得不行了。张氏眼神一转,上前去接,“我来煮吧。”
楚云梨一把接过,“还是我来,早前说过的话算数的,二婶做的饭我可不敢吃,奶他们到现在还没好呢。”
“他们不好,关我什么事”张氏就怕有人冤枉她,无论如何家里人是吃了她做的饭才闹肚子的,老太太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要是泼起来,这事情说不得还真会赖到她头上来。她就不能让人提醒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