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面色苍白下来。
“卖了你对我们大家都好,你看你现在不是有了造化,这样威武的男人,要不是卖了你,留在移城,你最多就做个农家妇人,天天家里家外男人孩子的收拾。哪能像现在这样珠光宝气,身份也高,你得感谢我。”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看向秦绍,虽然心里惧怕,嘴上却道,“你就是我女婿吧,这聘礼,你就给个一千两好了。”
他自觉狮子大开口了,仰着下巴,“八百两也成,不过你得把我们一家接进国公府去奉养。”
“是谁让你们来的”秦绍终于出声,“或者说,是谁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做了世子夫人,让你们去国公府门口闹事”
“我是她爹,难道你不该养我们老”胖子梗着脖子,“还有,小宝他今年十五,都说成家立业,你们得帮着他找一个合适的姑娘成亲,再帮他找个差事,九品就好了”
“啊”他突然惨叫出声,噗通倒地。
原来是他的小腿上,不知何时扎上了一枚匕首,秦绍手中把玩的匕首已经不见。
秦绍漫不经心,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一把匕首把玩,眼神冷如冰霜,“问话就好好答,要是再多话,我的匕首再去的地方,可就是脖子了。”
屋子里一股骚味传出,那小胖子尿了出来,颤巍巍道,“我们不知道。”
秦绍皱眉,起身扶着楚云梨出门,“这里交给我,你别看了,味道太难闻。”
楚云梨站在院子里,看着角落的桂花,听着屋子里偶尔传出来的一两声惨叫,心里渐渐地平静下来。
紫蝶对于父母是怨恨的,在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在家时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提防父亲喝醉后对她的拳打脚踢,被卖了之后颠沛流离,还险些被卖入青楼,好容易进了伯府,处处勾心斗角,时时刻刻担忧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命。后来去了国公府,不过两日,混混沌沌真就没了性命。
就是没有人找他们,楚云梨也会派人去找了他们来,当她发现曾经害怕不已的人,也会害怕,也会恐惧,也如蝼蚁一般求饶且无用的时候,紫蝶的怨气才会消散。
不过一刻钟,秦绍就出了门,带着她上了马车,出了那条巷子,伸手抱着她,才低声道,“他们姓陈,是移城郊外的庄户人家,三个月前,有人去他家中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成了贵人,且在找寻,接了他们来京城,其实他们已经来了两个月了。”
来了两个月,却现在才上门,分明就是冲着她的孩子来的,有孕之人月份大了之后,情绪不宜过激,很可能会小产。月份越大,还可能一尸两命。
楚云梨轻声问,“那后头的人是谁,查的到吗”
“问了,他们说原来住的宅子,我已经让人去查,很快就能有消息。”秦绍抱紧她,“别难受,那样的家人不值得惦记。以后我和孩子,才是你的家人。”
两人到家下马车时,福来悄摸过来,低声道,“那宅子是定安伯夫人身边的嬷嬷名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用说都是徐胭儿的主意了。
楚云梨和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没想到她还能悄悄搞事。
翌日早上,外头就有消息传出,理国公世子夫人乡下的爹娘找来了,却被她找了地方关起来。
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早朝上,御史谏言,不孝不悌的人不配得诰命加身,理国公府娶这样的儿媳妇,实在是不成体统。
但被理国公世子当场顶了回去,为人子女确实应该孝顺,但当初是他们卖了女儿的,证明这女儿已经不再是他们的,而是定安伯府的,徐蝶儿运气好被定安伯收为义女,陪上大笔嫁妆嫁入国公府,完全是奉主子命令,先是被父母发卖,后来听从主子命令嫁人,嫁入国公府后孝顺长辈,友爱兄弟。忠孝仁义都有,如此重情重义,难道还不配得诰命加身
争论一番并没有什么结果,但没有结果就已经是证明皇上对于秦绍的话是赞同的。反正他没有废了楚云梨诰命的意思。
楚云梨也没想到,徐胭儿还能憋出一个大招来。
经此一闹,众人恍然,原来原先猜测的世子夫人是定安伯的外室女的事情并不是真的,人家有爹娘,只是这爹娘太无良,运气好被收为了义女而已。
而定安伯,不得不承认义女一说,要不然他陪嫁大笔嫁妆的事情就说不通。
不提定安伯府多憋屈,反正徐蝶儿的身世已经大白,其实楚云梨哪怕做了世子夫人,她的身份也是经不起深究的。
如今正好
楚云梨一觉睡醒,嬷嬷在边上低声道,“夫人,二少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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