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富贵,渐渐地就抛了生意,专心培养后辈读书科举入仕。一切都挺顺利,就一样不好,人丁凋零。到了原身父亲孙绍这一代,就只他一个孩子,但他读书天分高,十九岁就已考上了进士,还娶了青梅竹马的林家姑娘,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孩子,但他的好运也到头了,妻子难产而亡不说,生下孩子不久他就病了,大概是读书真的伤身,朝廷任命下来,他也没法儿上任,躺在床上七八年后撒手人寰。
传承百年偌大的孙家,就只剩下原身孙嫣兰一个小姑娘了。
小姑娘就七八岁就失了父母双亲,任谁见了也会叹一声可怜。
这边孙绍离去前,还是安排了后路的,将孩子托付给妻妹,由她抚养长大,一并托付的,还有孙家诺大的家财。
于是,孙嫣兰就跟着姨母林氏长到了现在,期间林氏怜她孤苦无依,还把她和自家打长子定下婚事,早前孙嫣兰的母亲还在时,姐妹俩感情很好,早就约定了儿女亲事,不过那只是玩笑话,当不得真。没想到林氏还记得这些。
楚云梨头晕,扶着墙站了一会儿,之后打开门。
门口守着个丫鬟,面容娟秀,看到她时颇为惊讶,“表姑娘,你你醒了”
楚云梨扫她一眼,抬步下台阶,路过她时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眼神立即沉了下来,问道,“我奶娘呢。”
丫鬟想要伸手去扶她,“严婆婆身子不适,在屋中休息呢。”
楚云梨避开她,转身出了院子,回房。
郑家住的这院子,本身就没多大,两进的小院而已,她和林氏住在里头的两个院子,从外院走回去也不过几息,属于孙嫣兰的院子不大,此时安安静静,整个院子里只有角落那间点了烛火。
楚云梨推开正房的门,点了烛火,实在太累,她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头还隐隐有些晕,比起昨天好了太多了。
她自己打开门,院子里严婆子正在打扫,听到动静回身看到是她,顿时满脸惊讶,很快收敛,“姑娘醒了昨日何时回来的奴婢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了。”
楚云梨扫她一眼,“你真是心大,主子半天不见人,你也不说找找。”
严婆子眼神别开,有些闪躲,“姑娘说笑了,这在自家,哪儿会出事”
楚云梨已经抬步往外走去,这家中里里外外伺候的人加起来也才五六个。看起来只是普通吃喝不愁的人家,她一路往外院去,就碰上了一个端着热水的丫头。
出了门,记忆中这边是靠近西内城的,从最近的城门口入内城,离贡院坐马车的话只需要两刻钟。
周围有个挺大的集市,这边住的,大半都是入京赶考的举子。
她直接去了医馆,指点着药童给她包了两副功效不同的药,然后回了郑家的院子。
昨晚上那个叫她表妹的,就是林氏的长子郑彦铭,今年十九,已经在去年的乡试中考中了举人,和当年的孙绍一样年轻,一样长相俊秀。
当然了,如果他和孙绍是一样坦荡君子,孙嫣兰也不会冤屈到不愿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