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主,就好比你身上没有钱,但是你遇到了一个病人,他快病死了,而在你脚边就有一块银元宝。那月施主做的,只不过是捡起这个元宝然后救了一个快要死去的人。”缘风微微皱着眉,试图将阮软的想法带离“偷盗”二字,“这不是盗窃。”
阮软被他带跑了原来的逻辑,一时间有些迷茫。
虽然不知偷盗,但是捡到钱后花掉好像也……
“可是……”阮软皱着眉,面色依旧不太好看,“我是明确知道这功德属于月阮阮的,可我还是打算使用了!”
“但是那功德属于月施主。”缘风揉了揉眉心,打算换一个角度跟阮软争论,“那月施主在使用了这些功德之后打算怎么做呢?是打算看着这些功德白白消耗不做赔偿,还是打算在时候补偿阮阮姑娘?”
“当然是要补偿的!”
“月施主,自古忠孝两难全,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之法?月施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但在我们看来,月施主却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缘风见阮软终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终于松了口气,“月施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一位将军,他的母亲被敌人抓住,要求将军用君王交换。可是他没有交出君王,于是他的母亲死了。有人说他不孝,有人说他心怀天下,忠心耿耿。”
阮软紧紧抿着唇,眼神中有些挣扎,“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能……”
“时间太短,他来不及做更多准备,只能选择保下君王保下江山。”
缘风想起那个自尽的将军,眼眶微红,“月施主,我知道你在为昨天晚上自己的决定感到内疚。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做的并没有错,我们所有人都是感激你的。那位将军没有错,你也没有错,你们只不过是在两个选择中选了自己认为更好的那个。”
“多谢师傅……”阮软沉默了许久,终于从自己的弯里走了出来。她红着眼眶,感激地看着缘风,“是我绕进死胡同了。”
“没事,你能想明白就好。”
缘风摇摇头,神情有着难以掩饰的苦涩。
当年盛峰将军“亲手”害死自己的母亲,下战场后就疯魔了。作为朋友的缘风多次劝说,试图让他放下这执念,却始终无用,最后眼看着盛峰将军上吊,备受打击,第二日便出家了。
在阮软纠结于自己做法时,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死去的挚友。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害怕,怕阮软也想不开自尽。
凉风拂过,出了一层冷汗的脑门嗖嗖的凉,缘风掏出那块手帕往自己脑门上擦了一把,瞬间湿了个半透。
“月施主,我们回去吧。”
缘风站起身,背对着阮软擦了擦眼角,“他们应该做好饭了,咱们回去应该还能赶上一顿热乎的。”
“好。”
阮软倒是没察觉到缘风的怪异之处,她缓和好心中的情绪之后便起了身,跟在缘风身后往守月林的方向去了。
二人渐渐走远,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冒出几个小小的气泡,随后便有一丝微弱的黑气从湖水中冒了出来。
只是这一丝黑气微弱得很,只不过风一吹便散了,什么都没留下,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平静而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