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在院中站了许久,一直等到屋内声音消停下去才松了口气。
屋门口候着的宫女上前一步,敲了三下门,“皇上、娘娘,鸾凤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吧,顺便喊几个人进来收拾一下。”
皇后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两旁的宫女推开房门,露出乱作一团的容华宫。
屋内,皇后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皇帝站在她背后,青紫着一张脸给她捏肩,他们身边散落了数本厚重的书本、几件铁器、几件木制物件还有一根鸡毛掸子。
四个小宫女踩着碎步走进来,熟练地将东西拾起放回它们原来的位置,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屋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软软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皇后烦躁地拍开皇帝在她肩膀上揉捏的手,又冲着阮软伸开双手,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阮软被皇帝的惨样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走到皇后身边,被她拉着手强制坐下。
“昨日的事情我已经听你父皇说了。”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就差把身后的人拎出来再打一顿了。皇帝默默地伸出手,为她捏着肩,怂得一句话不敢说。
皇后是大将军慕容泽炽的女儿慕容媛,自小学得一身好武艺,与皇帝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在太上皇的诏令下嫁给江鸿毅,成了太子妃。待江鸿毅登临帝位,便顺理成章成了皇后。
江鸿毅迷恋她颇深,至今未曾纳妃,也因此爱屋及乌,对他们唯一的女儿江阮阮格外上心。
“媛媛,我知道错了……”
江鸿毅听出她话里的怒气,连忙小声求饶,“别生气了。”
“我跟软软说话,你插什么嘴?”慕容媛刚刚平复的心情再一次激动起来,“你自己问过软软意见吗?问过我的想法吗?就这么随随便便定下婚事?万一那白凌霜不是个良人,你让我的软软怎么办?”
“母后,是我想嫁给他。”
阮软抓住她的手,用自己的两只小手包着,一双眼睛极为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并不强烈,但却极为坚定。
“母后,我已经找人调查过白凌霜了,也与他交谈过。我确定,他是我想要嫁的人。”
“软软……知人知面不知心!”慕容媛面上染了一份忧愁,“便是拿母后我来说,人们只道我母仪天下、慈德昭彰,又有几个人知道你父皇天天被我压着打?”
江鸿毅捏肩的手一顿,小声嘟囔了一句,“就不必拿这个举例子了吧?给我留点面子啊……”
阮软看着皇帝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来。
“母后,你便放心好了,即便有人会吃亏,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母后这么厉害,作为母后女儿的我,自然也不能差呀。”
“若那白凌霜不像你父皇一样任打任骂呢?”
“那我也是公主,是凤鸣国的公主。若她真不是什么良人,我自会向父皇母后告状,直接休了她!”
慕容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败在了阮软那一双眼睛之下。
“软软,母后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母后,女儿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确定要嫁给他?”
“女儿确定!”
两人目光碰撞间,饱含了母亲对女儿的担忧与女儿对自己决定的坚持。
小七缩在空间里,连呼吸都停了。
“宿……宿主……你,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阮软差点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你说什么呢?”
“你这演的,我都怀疑你是原来的江阮阮了!”
阮软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骄傲,“那可不,这可是我在我妈身上实践了多年的演技,我妈从来就没看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