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眠没有走太远,带着林宿景到了住院部楼下的位置,这里经常会有些住院的人出来散步,草地旁也设置了座椅。
林宿景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
医生一开始告诉她,多和病人讲一些过去发生的事,越深刻越好,有助于病人苏醒。
林宿眠把那些她各处听闻的,在她出生前发生的事情都和林宿景讲了一遍,他也没有醒来。
在她家遭遇变故的那段时间里,她每一次觉得人生就这样算了的时候,林宿景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她哥哥还在医院里等她,她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愧疚和责任重叠,竟然也奇迹般地过到了现在。
阳光很温暖,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孩子的父母们在旁边照看着,嬉闹地声音自远方传来。
现世安稳地不可思议。
如果林宿景是清醒地就更好了。
裴老爷子已经睡下了,祁时礼现在窗边透透气,却看见了一个他今天想了无数遍的身影。
对方在替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整理病号服,神色温柔动作耐心而细致。
轮椅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任由她整理。
林宿眠所在的方向是正对着他,林宿眠人是侧身的导致他只能看见男人的侧脸,约摸三十岁的样子。
祁时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林宿眠翻开书页,嘴型一动一动,似乎在给那个男人读书。
祁时礼:你在哪里
林宿眠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没有动。
祁时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一时半会儿看不见他的消息。
于是他又改用电话,拨通后铃声一直在响。
林宿眠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手机静音了
祁时礼放下手机,把窗户关上之后离开了裴老爷子的病房。
“表哥你去哪”坐在一旁刷微博的裴余余询问了一句。
“我有点事先离开,外公醒了你和他说一声。”
“哦。”怎么一个两个都有事情要走。
裴余余纳闷。
裴辞之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经纪人给他接到了一个角色,扔下她就走了,这下表哥也要走,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爷爷醒了看这空荡荡的房间肯定会难过的。
唉,果然只有我裴余余最孝顺了。
裴余余如是感叹到。
林宿眠在的位置和大门是两个方向,附一医的住院部楼建的很大,从裴老爷子的病毒到她所在的位置也有一段距离。
祁时礼不死心地又给林宿眠打了个电话,直到自动挂断对方都没有接听。
这一段并不遥远的路途,祁时礼感觉自己走了很久。
在路上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在想那个男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对他那么亲近。
她对这个男人的温柔和对他的温柔是不一样的。
祁时礼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不对,林宿眠也会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
可是什么朋友要她这么亲密,这已经跨过了异性之间社交的正常距离了。
至于亲人,祁时礼并没有设想过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