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少年的指尖总是会被烫伤,也明白了他一切冷硬外表之下还藏着令人动容的温情。
她今日的偶尔撞破,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她所窥破的,也只不过是藏于表面,易于发现的。
至于某些藏在心底的东西,她无从得知。
思绪一旦被牵扯,就有点收不住了。
她微眯起眼,仔细想了想过往。
兴许这少年除了碧粳粥,还有其他的惊喜是小殿下所不知道的柔情。
比如他教小殿下练字。
陈秉生的字一贯恣意潦草,张狂得都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好像他性格里被压抑的轻狂嚣张都体现在了字上。
大家都说小殿下写字不端,可他又好得到哪里去
但她见过他坐在桌案前认真练字的样子。
一笔一划,极有耐心。
那时她还笑他,可现在清嫔才明白只有他学好了,次日才能去教小殿下。
也就是说,小殿下练了多久,兴许他就练了多久。
清嫔回神,看着身前的少年不再说话。
这会她又突然觉得,她问的并非是一个蠢问题。
你真能狠下心
答案是与否,或许只有当事人清楚。
她又想起她问过的一句话小殿下在你的计划范围内吗
少年是怎么回答的
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了一句“不在”。
在那一瞬间,清嫔突然就懂了。
在陈秉生眼里,除了小殿下,谁都得死。
熏香缭绕的闺房内罗帐轻晃,红色的床幔之后是两人酣睡的身姿。
女人的青丝散落,她俯在男人的肩膀上,半阖着眼,媚态横生。
她睁开眼发了会呆,手撑着床榻坐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被子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肩。
她的锁骨上,脖颈上尽是吻痕。
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熟睡的男人没有有点儿醒来的迹象,女人不屑笑了声,手探进枕下,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刃极为锋利,她小心的比划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割向自己的手腕。
鲜血刹那间流出,染红了身下的被褥。
女人咬紧牙,费力起身,指尖沾血在一旁的桌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随着最后一笔滑下,她使出浑身的劲儿推翻了一旁的梳妆台,打碎了用作摆设的瓷器。
“小殿下”
没人理。
“小殿下”
还是无人答。
秋宴无奈叹了口气,正要继续开口,就见刚还在装死的小殿下一溜烟跑了出去。
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喊。
魏舒冲出君卿殿,一路跑到呈央阁。
陈秉生见到她时都愣了一下,小孩跑得急,气息有些不畅,喘着气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魏舒就猛地冲上去,按着他的肩将他推坐在躺椅上,紧接着膝盖微屈挤进他的躺椅,头搭在他肩上轻微喘着气,像是没缓过来。
陈秉生身体一僵,手攥着躺椅的扶手,指节用力,青筋暴起。
魏舒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截了胡,她的声音有些闷,低低的:
“你别动,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