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干涩的说了句平身,上前扶着老太太起身。
老太太老泪纵横,紧紧拉着皇后的手:“能回来就好能回来看看也好。”
魏舒想起母后的叮嘱,仰着脸轻声唤了一句:“外祖母。”
老太太哎了声,将魏舒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从来没有见过这场面的魏舒慌了,伸手给老太太擦掉眼泪:“外祖母不哭”
“不哭,不哭。”
这些人嘴里都说着不哭,可是魏舒觉得都是在哄她。
她们明明都哭的泣不成声。
魏舒站在屋檐下,看着蒙蒙细雨打在晃荡的白飘带上,她一时出了神。
好像所有悲伤的故事都发生在下雨天,是老天在为悲伤的事流泪吗
皇后在祠堂整整跪了一天,起来时站都站不稳,身边的嬷嬷在一旁扶着她。
回皇宫后,她静坐在主位上,沉默着木然的看着前方。
嬷嬷担忧唤道:“娘娘”
过了半响,皇后像是回了神,低头道:“本宫无碍。”
“父亲曾说过,身为将军,护国太平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战死沙场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
“此刻,父亲应当是高兴的。”皇后揉了揉眉间,低声说道。
嬷嬷在一旁俯身倾听,闻言沉默不言。
不过都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斯人已逝,活人无措。
可除了如此,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稍稍慰籍,为自己减免愧疚。
徒增伤悲,一直都是烦人的玩意儿。
嬷嬷知道,娘娘做的对。
皇后忽地抬起头,她伸手将垂落的发丝绕到耳后,道:“明日起,挽卿下学后就将他送至延仪殿。”
“是。”
莫约三天后,少将军战死,敌军攻占漠阳的消息如燎原之火般传入京城,两位将军的牺牲令人惋惜,举国哀痛,天下素缟。
痛惜之余,敌军攻占的步伐逐步加快,开乾帝调遣武将胡卒校尉叶千前往。
陈秉生听到这个消息后,道:“叶千算一个人物。”
“箭术了的,沉着冷静,素有沙场霸王弓之称,且他还是个有学识的,能文能武,确实是个人物。”清嫔道。
陈秉生扯了扯嘴角,应了声:“将军府一倒,武将失势,只怕文官又要开始起来兴风作浪了。”
“作吧,他们早就按捺不住了,此次漠阳军粮之事怕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待皇上查清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清嫔边说着,边掩唇咳两声,抬眼时,就见陈秉生盯着她看。
她笑道:“看我做什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我从不考虑。”
清嫔道:“巧了,我也看不上。”
陈秉生别开头,不再看她,只淡声说了句:“那便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