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有人的地方,还不忘时不时停下,用自己过长的衣袍擦拭绵绵留下的血迹。
绵绵被堵住了嘴,支支吾吾的,眼睛怒瞪池钰,恨不得把眼珠瞪出来。
池宇不仅吞噬了绵绵的四肢,还吞噬了绵绵的能力。
池钰拖着绵绵,偷偷藏进一间杂物间,在里面静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天亮后,已经弹尽粮绝最终决定离开这里的悍匪们,愤怒地发现他们的船不见了。
关立年也发现绵绵不见了,船是谁带走的不言而喻,但他不敢说出来。
这个他一直当亲生儿子对待的养子跑了,跑之前摆了所有人一道。
已经有些日子没吃饱的悍匪们气红了眼,他们纷纷将视线对准了管家。
管家身后站着跟他一起背叛程家的奴仆,奴仆在悍匪的怒瞪下瑟缩着身体。
悍匪的领头红着眼睛看向围屋的三楼和四楼,那里关着老爷、二夫人和程似非。
紧接着,悍匪说的话让围屋里的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发冷。
“谁说没有食物了这围屋里不还有三头活猪吗”
“找几个刀工好的,去给我割那三头活猪的肉,别弄死了,一边养一边吃,才能一直有肉吃。”
悍匪头子话落,几个悍匪立刻拿着刀跑上了楼,很快老爷和二夫人的嘶吼和惨叫传来,程似非的房间却仍旧一片安静。
池钰躲在杂物房偷看,他没想到悍匪这么快就开始吃肉了,他看向四楼,咬紧牙关。
他只有1点生命值,现在莽撞出去就是送死。
池钰静静等着,等几个悍匪纷纷端出一盘血肉后,才悄悄上楼。
刚得到新鲜血肉的悍匪们很兴奋,一时放松了警惕,让池钰趁乱跑进了程似非的房间。
程似非听到开门声,并没有回头。
他可能以为是悍匪去而复返,并未搭理。
程似非仍旧穿着那身白袍,只是白袍染血,可以想象他衣袍下的身体是什么模样。
池钰拖着绵绵的身体走过去,绕到程似非面前。
程似非微微抬头,看到小小的池钰,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唇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坐在轮椅上,像是不敢置信池钰会出现。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围屋了。”
池钰摇了摇头,抿着唇没说话。
绵绵看到程似非,在一旁疯狂扭动。
池钰这才想起绵绵,小小的脚丫抬起来踢了绵绵一脚,因为沾了绵绵的血,又在衣袍上蹭了蹭。
“程似非,这是绵绵。”
程似非听到了,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像个蠕虫一样扭动的绵绵
池钰顿了顿,又说
“我不是绵绵。”
在这围屋里,谁都把他当成绵绵。
程似非看着池钰此时小小的身影,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长袍拖在地上,袍子上沾满了泥巴,头发也乱糟糟的,脸颊上到处是灰尘,可程似非看得很认真。
他总是清冷淡漠的嗓音,此时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
“嗯,我知道,你不是绵绵,我一直都知道。”
也许是变小了,池钰的神情也外放了很多,不再那么内敛。
他微微扬起一点下巴,似乎有些满意,明明只有1点生命值了,却自信十足地说道
“程似非,我来带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