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声里是无尽的嘲笑。
对她自己。
而笑声背后,是她留给自己独品的酸楚。
宴九在那一瞬间无法克制,上前将少女紧紧抱入怀中。
裹在熟悉的气息中,少女渐渐歇了笑声。
她轻轻靠在男子肩头,闻着他身上令她心安的气息,开口,“九爷,我要抗旨。”
“好。”他应她,“我替你抗旨。”
“不,我自己来,我能想到办法。”少女摇头,语气坚定。
若非必要,她不想拉他蹚这趟浑水。
他姓宴,身份敏感,她不想他因自己坏了多年积累的好名声。
宴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蹙眉欲开口,“棠儿”
“我知道你能帮我,”顾西棠打断他,“先让我自己想办法,如果我解决不了,你再帮我如何”
“好。”他拗不过她。
更不想勉强她。
此时九王府门外,一名女子跌跌撞撞跑过来,脸色苍白,水眸通红,“顾西棠我找顾西棠,我是她姐姐,我叫顾西芙,我要见棠儿”
听到来人是顾西棠姐姐,门房不敢怠慢,立刻上禀。
王府小厅。
宴九先离开了,留下空间给姐妹二人说话。
顾西棠没想到跟家里人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风雨前夕的上京。
司左最终还是触了她的逆鳞,动了她的家。
“祖父跟爹娘被人控制在家中,他们抓了祖母上京,我担心祖母有事,用照顾祖母的理由跟了过来。”
“到了上京之后,那些人把我们关在一座大宅子里,期间我一边照顾祖母一边寻思办法,直到今天才寻到看守人松懈的机会。祖母让我来找你,说你在九王府。”
“棠儿,抓我们过来的人不简单我怀疑今日我能出来,是那人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我通风报信。”
“祖母定然也想到了,她让我转告你,莫要上当。她说她不会有事,那人投鼠忌器,只要你不上当,对方便也不敢妄动。”
强撑一口气把话说完,顾西芙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眼泪在她眼底飞快凝聚。
她声音哽咽嘶哑,“棠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你有事,我也不想祖母有事,不想祖父跟家里有事可是我好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呜呜呜”
随着她摇头,眼泪纷飞而下,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将她整个人压垮。
顾西棠很平静,她抬手擦拭女子脸上泪珠,轻道,“姐姐,别哭了。我都明白,我来想办法。”
“棠儿,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管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跑,我去把祖母带回来。”
女子脸上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顾西棠亦不厌烦。
她有在释迦山挣扎求存的经历,练就了一身本事,有足够自保及保护他人的能力。
可姐姐与她不同。
顾西芙生长在寻常百姓家,自幼所受的教导与世间大多数女子一样,循规蹈矩,安分守己,长大了嫁个好男人,安安分分平平淡淡,便是幸福了。
遭遇这种事情,她纵有心亦无力。
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上,错不在她,错的是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
顾西棠眸光冰冷,她自会找那人算账
入夜,待王府里人都歇下后,顾西棠悄悄离开。
在她厢房背角处,两道人影静静呆在那里。
“爷,顾姑娘定是去找司左了,您就让她一个人去司左那人诡计多端城府极深,万一顾姑娘着了他的道”燕一想跟上去,至少能在关键时刻帮小祖宗一把。
宴九抿唇,黑眸深幽,“司左不敢动她。”
“爷”
“传我命令,命十八皇骑随时待令。”
“是”
夜色深浓,静谧诡谲。
今夜云层极厚,天上连一颗星子都没有。
国师府漆黑一片。
顾西棠这次没有翻墙,从国师府大门光明正大而入。
门房像是一早知道她回来,连多询问一句都没有,立刻开门放行。
门后有人候着,燃了灯笼引路。
身为承德帝最宠信的近臣,国师府的华贵不下九王府,顾西棠却全无欣赏之意,一路目不斜视。
司左在后花园。
坐于一方假山前的石凳上,面前摆了张古琴。
他手指在琴弦间轻拨,琴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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