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什么李家姑娘、莫家女儿、小寡妇之类的,全是假谣言
跟马玉城、顾家女的事情能混为一谈吗
怎的就没人信了
真假不分,听谣言的全是傻子,全他妈都是傻子
“你再给我多找几个人继续往外传,把火烧得更烈我就不信,连一个相信的人都没有只要有一个人信了,这事情就算成了”杜良气急败坏。
洪锦已经缓过神来,想得要更多一些,“杜良,事情不太对劲。怎么在这时候,偏偏会传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流言呢望桥镇以前可从未有过这等事情发生。”
廖兴也皱眉道,“我也觉得不对劲,怎么好像是专门等着对付咱们一样就像、就像对了,就像有人早就预料到咱们会把事情传出去,所以早早想好了应对的法子让咱们功亏一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背后那个人,极懂把控时势跟人心,且,尤擅未雨绸缪”洪锦背后发凉,总有股大祸临头之感,“我有种预感,事情可能还没完。”
当只有一个流言出来的时候,世人全部专注在此,便会大加议论,假的也能传成真的。
但是无数流言凑在一块爆出来,尤其是之前的流言全部是假的时候,人们就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最后听到真的,也会当成假的。
这整个事件里,有人抢占先机,他们落后了一步。
已经输掉了一局。
那人若就此收手,也就罢了。
若那人还有后手洪锦不敢想,也想不到。
“杜良,要不此事暂且作罢,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他劝道。
“想别的办法想什么办法我杜良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屈辱这口气你们忍得我忍不得”杜良咬牙切齿,睨着两人冷笑嘲讽,“你们要是怕了就走人,老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倒要看看,躲在后面的究竟是人是鬼,他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到底年轻气盛受不得激,洪锦跟廖兴当即呛声,“谁怕了干就干”
杜洪廖三家在望桥镇虽说财富权势比不得马家,但也都是镇上排得上号的富户。
尤其杜家开的是赌坊,背后偏门势力多的很。
三家拧成一股绳,便是马家都不敢小觑。
有这层底气在,三人自然不肯轻易咽下恶气。
太阳落山。
深巷里各家宅院炊烟袅袅,空气中尽是柴火燃烧后特有的味道。
那座门前摆了镇宅石狮的民宅,灰墙黛瓦,墙角杏树往墙外伸出一截枝桠,青杏坠结,飘着淡淡青涩果香。
院内,青杏树下摆了张八仙桌,燕一主仆两人各坐一端。
燕一使劲闻了下隔壁飘来的饭菜香味,打开食盒将里面饭菜一一在饭桌上摆开。
“爷,今儿买的是酒楼招牌菜,有烧鸡、鱼羹、三珍脍,您尝尝。”
白衣男子执筷,“都是招牌菜没有隔壁的味道香。”
“味道再香也是别人家的,爷,咱吃不着。”燕一吐槽了句,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
仔细看看,好像酒楼招牌菜也不是那么吸引人了。
“你若是会做饭,我们也能让别人家闻一闻饭香。”
“我就这个不会。”自打住进来后,他们就没自己开过火。
谁让两人都不会做饭呢。
当然,就算爷会做,他也不敢叫爷伺候啊。
男子抬眸瞥了燕一一眼,“你不会做的可不止这一件。”
燕一辩解,“爷,我也是十八般武艺学全了的只除了做饭”
“你不会生孩子。”
“那这个我就是学了也不会。”燕一低头扒饭。
爷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挤兑他找乐子。
身为下属,他不敢发火,只能暗戳戳在心里回敬。
你那么能你倒是生孩子给我看看哪
“咳,”暗骂完了,有点心虚,燕一道,“爷,顾家小女儿这次干的事情,几乎把整个镇子的人都拖下水了。就为了护着她姐姐,放出那么多真真假假的料混淆视听,你说她是怎么想到的这种办法”
身为鹰眼,他时时注意着隔壁毒老一举一动,顺带的注意注意那个古里八怪的小道姑,对小道姑一应动向门儿清。
男子笑了笑,“兵者,行诡道。她玩的是真假混淆,化实为虚。”
“那三个人也如您所料开始下场搅和了,爷,你说接下来顾西棠会怎么做”
“心善一点的话,便是敲山震虎,给个教训后收手。”
“那不善良的话呢”
“不善良的话,自然是痛打落水狗了。”
“”燕一敢拿项上人头打赌,顾西棠那个小道姑,善良不足一两。
不然干不出这样的事。
她背后散出去的谣言可不全是假的,有好几家是真被揭了丑,眼下阵脚大乱正在想辙应对呢。
替那些人叹一句倒霉的同时,燕一想到杜洪廖三人,又是摇头叹息,“顾西棠搅事的时候那三个人还在床上躺着养伤,她早早就给人挖好了坑,好像料到那三人一定会有动作一样,未卜先知么”
“是未雨绸缪。”男子纠正,及后道,“不出预料的话,那三个人下场后,棋局才是真正开始。他们要倒大霉了。”
男子语气颇为幸灾乐祸,跟白衣飘飘的仙气形象完全不符。
燕一嘴角抽了抽,真该让世人看看爷现在的样子。
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