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遇道姑,真他妈晦气”
廖兴恨恨骂了声,满脸难纾的郁气。
洪锦道,“行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赶紧上楼吧。”
杜良抬头朝楼上某个位置看了眼,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不知道马大公子来了没有,我有数不清的疑惑要问他”
桥南茶楼里宾客满座,说书先生的精彩故事时不时迎来一阵喝彩。
三人走进茶楼大堂,沿楼梯而上。
认得他们三人的宾客皆把目光锁在他们身上,或了然或兴味,交头低语窃笑。
那些笑声落在三人耳里,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鞭子打在身上,异常屈辱。
上到三楼,走廊最里包间,杜良啪的推开木门走进去,“马大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久等了”
他本来想像往常一样笑的,但是看到坐在里面悠然喝茶的人,终究没能控制好情绪,笑得怪异扭曲。
声音也带了咬牙切齿的质问意味。
“本来不想出来,你们三催四请的,本公子就当给个面子了。”马玉城斜靠在高背椅,折扇轻摇,品着茶随意道,“刚出来不久,才喝了半壶茶。”
随即合拢折扇往茶桌旁的座位点了点,示意他们入座,“你们伤都养好了”
正要入座的三人脸色丕变,难看至极。
马大公子今日着浅蓝长袍,翩翩公子玉树临风,说的话却像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杜良压下怒火,硬挤出笑脸入座,“多谢马大公子关心,好多了。今日请马公子出来”
“既然好多了,那有些话我就要说了,”马玉城视线冷冷扫过三人,斜睨质问,“当日杜良献计,我们说好了演一场英雄救美,我跟美人儿在木仓里呆半个时辰你们就来开门,结果我等了近两个时辰,你们去哪了”
“我们”杜良刚要开口,又被马玉城一声冷笑打断。
马玉城扔了茶杯,茶杯砸上茶壶发出当啷声响,在桌面滚了两圈才停下来,堪堪没有摔落地上。
“你们玩我呢”
“不是”
“是平日里看本公子哪不顺眼了,故意找个机会让本公子吃吃苦头”
“我”
“弄得本公子最后美人没抱着,还差点惹上一身腥以后他妈别再给老子出馊主意”
连连被抢白,杜良脸色不好看,洪锦跟廖兴也憋屈。
他们当时去哪了马玉城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们被人吊凉棚上了
就算当时马玉城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怎的还能问出那样的话来
故意戳肺管子呢
杜良咬牙,“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马大公子,我也有话想问。我们是一块出的门,一块玩的游戏,最后你自己先跑了,扔下我们几个又是什么意思”
洪锦,“早就约好的给你开门,我们自不敢食言。眼见着我们没来,马公子就没想想兴许是我们出事了”
廖兴,“我们被被吊了一夜马大公子,你是真没瞧见我们那地儿离木仓可不算远”
他们不仅被吊了一夜,还是不着寸缕的吊了一夜,还被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抽了一顿饱的
想起这件事,三人就恨得想杀人
从庙会回来后,他们在家里足足养了三天才能下床。
外头关于他们的丑事却已人尽皆知,闹得他们家里的人在外都抬不起头来
环视三人一眼,马玉城单手懒懒挂上椅背,挑眉嗤笑,“怎么这是三堂会审老子呆在那个乌漆嘛黑的地方,大门突然倒了跟被鬼踹的似的,我不跑,留在那等鬼上身呐”
“再说了,庙会入夜后是什么环境你们不知道你们仨就算被剥光了白花花吊在那里,也亮不成灯塔,老子还能专门往你们那儿瞧”
“这几天镇上流言绕着你们转,本来没我什么事,就因为老子平日跟你们为伍,连带老子名声也受了影响”
“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屁股洗干净前别再来找我”
马玉城起身,甩开折扇走人。
木门从外砰的关上,远远还能听到马玉城打赏茶楼小二,小二谄媚恭维。
包间里三人眼睛充血,空气有一瞬间沉凝得让人窒息。
片刻后,杜良倏地将桌面茶具摔得四分五裂,眼中猩红戾色翻涌,“马、玉、城”
当日去庙会,他们四人同乘马家的马车。
出事后马玉城自己坐着马车跑了,他们三个连帮报信的人都没有。
家里以为他们跟往常一样在外鬼混,也没有差人出去找,这才会吊了一整夜。
倘若当日各自乘坐自己家的马车,至少还能有车夫报信,根本不会搞的如此狼狈难堪
如今马玉城那厮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番话连打带唱对他们又是羞辱又是插刀
简直他妈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