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吻戏带给唐瑭的冲击很大。
他不想一直回忆拍吻戏时的场景,但脑子就是不受控制,一遍遍给他回放当时的情景。
躺在床上,唐瑭从左边翻到右边,又从右边翻回左边。
觉醒后就坚持养生能早睡就早睡的唐瑭,被迫失眠到凌晨一点。
熬夜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早上起来时他又流鼻血了。
如果一开始唐瑭还会因为流鼻血而有些慌张,次数多了后,他处理起来已经游刃有余。
这不是在家里,不用费力藏纸巾。
但不小心沾了血的衣服要直接扔掉,不能被张圆看到,免得他跟家里汇报,继而引起家人担心。
鼻子塞着纸团,衣襟带血的唐瑭从卫生间里匆匆出来,恰好遇到拿着牙刷过来洗漱的柘乘风。
唐瑭脚步微顿,语气如常地问好“早啊。”
“早。”柘乘风淡淡回应,视线从唐瑭身上一掠而过。
唐瑭关房进门,柘乘风才回头看了一眼。
眉心稍稍聚拢,复又散开。
柘乘风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将擦干净脸的洗脸巾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忽然的,他的目光顿了一下。
垃圾桶里,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巾露出了一角,上面沾着一点血。
它似乎是被人特意往里塞了一下,塞它的人有意识地不想让人发现。
联想到刚才撞见唐瑭的模样,不难猜出藏它的人是谁。
今天整个剧组的人都起得很早。
不到七点钟,唐瑭和柘乘风已经到了片场,开始化妆,准备开拍今天的第一场戏。
唐瑭的头发被喷水打湿,萦造出头发还没干的样子。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长t和宽松的短裤,露出一截瘦长的小腿。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踝骨感而精致。
唐瑭捞着白色毛巾在头上随意擦两下,让湿发显得更自然一些。
然后他站在那里任化妆师给他做最后的整理,姿态随意,身体显得慵懒无比。但缺少表情的脸,又透着无可遮掩的冷漠。
这是已经开始酝酿情绪准备随时开拍入戏。
不过下一秒,不知道化妆师说了句什么,唐瑭满脸的冷漠忽而散去,眼睛笑得弯起来。
距离开拍还有一会儿,柘乘风和唐瑭隔着一个窗站着。
他没有进屋子,而是站在窗边日光还未蔓延过来的地方。
他身前挂着剧组准备的相机,等候的间隙有些无聊,柘乘风举着相机偷偷拍着一些心血来潮。
听见笑声,他往唐瑭身上瞥去一眼,又很快收回。
这时,一名场务来到窗边,攀着一朵花的枝条做最后的整理。
一枚花瓣受力后脱离下来。
柘乘风举起相机,捕捉跌落空中的花瓣。
花瓣悠悠,飘进室内,恰好落在屋内唐瑭的脚背上。
镜头里,白皙的脚背和蓝色的花瓣如同一幅色调艳丽到极致的油彩画。
很快的,脚的主人发现花瓣,弯腰将花瓣吹走。
花瓣被掀落到一旁,又被检查场地的场务捡走。
唐瑭起身时,看到柘乘风正将相机放下。
他们极短的一眼对视后,柘乘风率先移开了目光。
唐瑭的目光落在相机上,眼睫疑惑地轻眨两下。
柘乘风刚才,是举着相机对着他吧
在拍他吗
唐瑭挠挠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七点半钟,所有场景搭建完毕,所有机位就位。
这场戏,是年轻的摄影师和才搬到他隔壁的青年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