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宥睁抬起双眸,头脑突然一片空白。
他轻哼出短气,不可思议道“怎,怎么会是你的父亲在崎屿时,你和吉将军并非父子关系啊”
“因为害怕被当成贡女抓走,我只能女扮男装,甚至不敢与父亲相认”吉琅樱泣诉着苦衷,泪水如决堤一般,“陛下只唤我为琅樱,可我的全名叫吉琅樱”
席景宥微张着嘴唇,一时说不出任何话。
他怎么会,怎么会将心爱之人的父亲送上死路
“您知道我在您身边有多煎熬吗”吉琅樱哽了哽喉咙,严肃了语气,“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您。所以,您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她绕过席景宥想要离开。
席景宥扯上她的手腕,“为什么没杀朕呢”
他将藏在锦袍的防卫刀塞入吉琅樱手中,“现在杀,现在杀也来得及。”
吉琅樱咬着牙根,满脸倔强,无法承认她再狠不下心。
“为什么不杀了朕朕把命给你,朕愿意。”席景宥的双眸也噙满了眼泪。
吉琅樱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也松开了手中的防卫刀。
“只要能得到你原谅,朕付出性命又如何”席景宥捡起防卫刀,刀刃直对着胸膛。
“我若是杀了陛下,会连累宫中所有的崎屿同胞”吉琅樱紧锁起眉头,已不知道这是真实的担忧还是借口。
“那,那你要朕如何做”席景宥垂着眼角,泛红的双眸空洞无神,“就算是付出性命,你也不会原谅朕了吗”
“忘了我吧。”吉琅樱隐忍着莫名痛楚,语气淡漠,“这是我唯一希望的。”
话语间,她微微低首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他只有忘了这份感情,才会不再自暴自弃,也不会再把言翊视作眼中钉。
这对谁都好。
可席景宥给不出允诺。
相比起死亡,他失去她更加痛苦。
吉琅樱转身跨出了门槛,席景宥颓然低着头,双膝坐地。
她望着无助痛哭的他,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朕就喜欢劫难。”他微昂着脖颈,满眼宠溺凝视着她。
“朕会因为有你帮忙而更有勇气。”他的眉宇倾尽忧愁,却还是微笑对她。
“朕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放水,提高警惕吧。”他脚踩着足球,那么好强。
“你,你笑了吗”席景宥眨巴了下眼睛,他的天真烂漫让她忘却了烦恼。
“本王亲眼所见,那些造反军队都穿着崎屿兵服。且,崎屿王心腹吉承康,他举着佩剑刺向本王。”
所有美好的回忆悉数粉碎,吉琅樱不禁想起父亲蒙冤离世的凄凉场景。
她缓缓关上房门,他消失在视线。
隔着一扇纱,两人都泣不成声。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宁愿不复仇。
而他,也愿意放弃帝君之位。
禁卫军营。
“葡萄酒放在密柜,保管密柜钥匙的是沉岳,他将钥匙系在玉佩上。”决尧将一小葫芦瓷瓶放到桌面上。
决泰明白其中装着毒酒,紧张又兴奋,“那我们要如何拿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