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朕知道了你是女人,忍不住拥抱你吗”席景宥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只能藏起倾慕爱意,“可朕从没把你当作过女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吉琅樱犹豫了几秒,请求道“让奴婢出宫吧。”
席景宥抿起双唇,沉郁了脸色。
他忽然意识到,就算他不表达心意,她也要走。
她对言翊的憧憬,他无法代替。
吉琅樱见他保持着沉默,重复道“陛下,让奴婢”
“闭嘴”席景宥气恼又心痛,再次打断。
吉琅樱看着他满脸的不耐烦,心中也愤懑异常。
看似相看两厌的两人朝夕相对着,哪怕润圣殿熄灭了烛火。
仰躺在软榻的席景宥闭着双眸,吉琅樱坐在榻沿读着故事
“丈夫远行的帆船在破晓时分启程,她站在码头不停挥手,两两相忘不忍别离,不知何时才能再共挑西窗火烛。”
“真是伤感的故事。”席景宥轻声开口,垂闭的眼睫稍有湿润,“不过也正常,分别都是伤感的。”
吉琅樱合上书本,第无数次请求道“让奴婢出宫吧。”
席景宥睁开双眸,不耐烦地坐卧起身,“你除了这句话,再没别的与朕说了吗”
“在瑰岩大岛时,奴婢满足了陛下所有要求,陛下现在也满足我的要求吧。”吉琅樱正视向席景宥,认真且坚决。
“出宫到言翊身边吗”席景宥也凝视着吉琅樱,寸步不让,“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吗还把他视作唯一的主上吗如今在你身边的是朕,不是废王”
“尽管我身处禹国皇宫,可我认同的主上只有殿下。”吉琅樱冷冰冰地反驳道。
“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你的身份和处境变了,主上也会变”席景宥愤慨地加重语气强调着,“朕,席景宥,才是你的主上。”
吉琅樱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劝道“陛下听说过幼鹰认母的故事吗破壳而出的幼崽会把第一眼见到的视作母亲,对于幼崽而言,母亲只有一个。奴婢也是一样,因为殿下他是第一个认同奴婢的人”
“够了”席景宥呵斥着打断,心底酸楚沸腾,“你别再说了,朕不想听。”
“陛下。”吉琅樱还想争取些什么,又被席景宥叫退。
她明白再纠缠也是徒劳,点头作揖后走出了润圣殿。
席景宥看着吉琅樱离去的背影,万般委屈,苦笑呢喃道“沉氏对你虎视眈眈,只有在朕身边你菜是最安全的啊,大傻瓜”
殿门被轻轻关上,就像吉琅樱将席景宥隔绝在新房之外。
而守在殿外的谷挽拦下了吉琅樱,面色温怒,“你刚说认同的主上只有废王可废王已经死了。”
吉琅心头一紧,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不可能,殿下他不会轻易丢了性命。”
“你还不知道吧废王被拉到边疆战场了,前线刚传来消息,是全军覆没。”谷挽语气平缓,言辞清晰,“倘若你再对陛下无礼,我绝不饶恕你。”
吉琅樱顿然红了眼眶,头脑一片空白。
胸腔像是被堵住,也像是被撕扯,窒息且疼痛。
谷挽不再理会吉琅樱,而是进入殿内告知席景宥前线消息
“陛下,不仅是废王,决泰将军和决尧将军也战死沙场了。”
“琅樱也知道废王死了吗”席景宥紧锁着眉头。
震惊之余,他还是第一时间想到吉琅樱。
“是的,老奴告诉她了。”谷挽如实回答道。
席景宥咬牙闭了闭眼睛,浅叹道“她该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