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想想已去世的父皇和景寒吧”时萱的声嘶力竭很是沙哑,豁出去的她缓缓双膝跪地,身边宫人也赶忙跟着跪地。
席景宥怔住了,虽然隔着屏风,但他清楚看见了堂堂皇太后如此跪在面前。
“就算是皇太后,但在陛下面前,哀家也不过是一介臣子。”时萱的语气恢复平静,“只要陛下肯接受栗婳,就算陛下现在要砍下哀家的头,哀家也毫无怨言。”
在场众人都紧锁起眉头,包括吉琅樱在内。
她突然意识到,不仅是国与国之间有斗争。
“这是哀家拼上性命的恳求,请陛下千万不要拒绝啊。”时萱像是在下最后通牒,趁着席景宥愣神之际,她提高了声音,“栗婳,别愣着了,快服侍陛下安寝”
席景宥也明白再无反抗的余地,眸中愤恨转为无限悲凉,温泪模糊了视线。
就算是禹国帝君,他还是身不由己。
穿着纯白寝衣的栗婳轻步走到席景宥身后,她抬起的手想要触摸席景宥,但心中还是胆怯。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温柔地从后搂抱上席景宥的腰间,芳香温暖的身体也紧贴了席景宥。
席景宥下意识地紧绷起身体,泪水簌簌而下。
渐渐地,他松开了攥起的双拳。
守在屏风之外的吉琅樱垂着眼眸,心思万千。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如今也已成为大人了。
包括言翊也是一样,登上顶峰的他们从未真实做过自己。
夜晚如此漫长,屏风内侧的烛火悄然熄灭。
当殿门再一次展开之时,达荀扛着被棉被包裹的栗婳离开。
“琅樱,带路。”达荀小声吩咐着。
“是。”吉琅樱点起灯笼,在迈开脚步前回眸望向殿内
思缕月光覆着熟睡的席景宥,他是那样沉静、美好。
而她,那颗曾柔软过的心脏再也不会动摇。
她安慰着自己不用太过着急,只要席景宥要和栗婳合宫,就必然会时常进出后宫,她还有的是机会。
殿前游廊烛光熠熠,快步走在最前方的吉琅樱不禁会想到远在边境的心爱之人。
她答应过那人要活下去,决心复仇的愧疚再次蔓延。
一连几天席景宥都和栗婳宿在一起,吉琅樱除了晚上陪护栗婳,白日仍旧培育花卉。
她会趁着洗衣之时在湖边石地上打磨铁筷,直到铁筷两端都变地尖利,她还是不停歇。
“琅樱,我也来洗衣服啦。”北珞素蹦跳地来到湖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听说了吗咱们尚宫局的一位宫女承受圣恩了。”
吉琅樱赶忙将铁筷插回发髻,佯装揉捏起衣物,“我不感兴趣。”
“真想知道那宫女是谁。”北珞素努了努嘴,语气稍有羡慕,“这以后可有福了。”
吴珺在这时也来到了湖边,她用力地放下木桶,酸溜溜道“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上午阳光明媚,进宫探望的沉岳和沉韵并肩散步在长廊,御花园芍药开地正好。
“帝君陛下在初夜时冷待您的事,已经传到宫外了。”沉岳轻蹙着眉头,语气担忧。
不以为然的沉韵保持着浅笑,轻松道“无碍,陛下很快就会在我的掌控之中。”
“现下可不是自信满满的时候,皇后娘娘。”沉岳焦急地停下步伐,加重了语气强调着,“您要尽快孕育龙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