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会是缺胳膊少腿或听不见看不到吧”
“为父会这般苛待于你吗”
沉诸的红柏轿撵走在金帘喜轿旁,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交谈着,缓缓步入了宫门。
“我听说他是个药罐子、窝囊废。”红盖头之下的沉韵音如夜莺,但却口无遮拦。
“注意言辞,这儿已是皇宫。”沉诸假意沉下脸色,语气严肃。
可沉韵却不以为然,依旧自顾自说道“坦白说了吧,好听些是当皇后,可实际上就是被父亲您卖了嘛”
“给为父闭嘴。”沉诸没好气地回应着。
月色照亮入宫宽敞的石板路,两方婚驾出现在朝圣广场的红毯两端。
席景宥垮着个脸,自顾自抱怨道“我最讨厌像母老虎那般的女人了”
沉韵则微昂起脖颈,嚣张道“男子汉才叫大丈夫,要我跟这么个病秧子成婚,我还不如”
话音未落,两方婚驾终于相遇。
宫人们一齐放下轿撵,沉诸下轿对着席景宥微微鞠了个躬,“恭贺陛下。”
席景宥不紧不慢地从轿撵上起身,将双手被到身后,“沉丞相,免礼。”
沉韵悄悄掀起红玛瑙珠帘,透过轻薄红纱盖头观察着席景宥。
只见他身姿提拔,一袭金白龙袍气宇轩昂。
“陛下驾到,快出来行礼。”沉诸侧头看向喜轿,严肃提醒着。
沉韵不满地撇了撇嘴,还是乖巧地踏出轿撵。
她身着金凤喜裙袍,丝绸娟带束着倩盈腰身,脚上套着小巧的金莲红绣鞋。
“臣女给帝君陛下请安。”沉韵抬袖遮面,她柔着语气,婉转动听。
席景宥眨了眨眼睛,感觉沉韵并没有像传闻中那般傲慢无礼。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向沉韵,轻轻掀起了红盖头。
面前女子垂眸低首,眉眼倾尽银丝月光,娇媚而纯净,如灼灼荷莲。
沉韵慢慢地垂放下双臂,缓缓地抬起眼眸,映入眼帘的席景宥逆着月光,面容清丽俊俏。
她不由地微张开唇瓣,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和惊艳。
四目相对的两人都一时愣神,沉诸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席景宥突然想起沉韵是沉诸的女儿,很快就瞥开了目光。
沉浸在一见钟情里的沉韵扬起嘴角,柔和道“早就听闻帝君陛下气概非凡,但还是百闻不如一见。”
有自知之明的席景宥明白沉韵是在胡诌,他尴尬地轻咳了声,也瞎编道“朕也听闻沉韵姑娘品尚德渊。”
“是吗”沉韵惊讶地扑闪了下眼睫,“居然还有这样的传闻”
话语间,她忍不住昂脖哈哈笑了两声,这可把席景宥因她貌美的一丁点好感消耗殆尽。
“嗯哼”沉诸冷着脸孔咳了声,示意沉韵注意形象。
意识到失态,沉韵赶忙抬袖遮面,但还是收敛不起笑容。
席景宥耷拉下眼帘,只能在心中暗自长叹。
他的正妻,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成为一国之母
夜间至深,星宿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