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沉诸到来,沉氏兄弟松了一口气,言宏也恢复了镇定。
始终沉默的决氏兄弟却眉头紧蹙。
而言翊,锐利目光中充斥着警惕。
月色昏暗,火光跳焰。
进入禁卫军营的沉诸身后跟着两列禹军,就连守在门口的崎屿军都不得不低头行礼以示问好。
三队人马集中在军营广场,每人都各怀心事。
“欢迎您,沉丞相。”沉黎微微低头顺眉笑着,是久违的想念。
年纪轻轻的她独身一人为家族远嫁崎屿多年,总算是快要熬到头了。
“欢迎您,沉丞相。”沉氏兄弟也异口同声着,他们故意没喊父亲,借此向言翊强调此刻谁的地位更大。
毕竟崎屿只是禹国的附属国,如今席景寒又病逝,群龙无首的禹国就属丞相最大,崎屿王也要低他一等。
沉诸轻轻点了下头,对着沉黎露出少有的慈父微笑,“好久不见了。”
“您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沉黎乖顺回应着。
她明白父亲对自己很是骄傲,她也因能够为家族奉献一份力量而感到满足。
沉诸没再多留恋父女之情,而是垂帘看向言翊,“本丞相,也好久未见你了。”
这样的场面仿佛让言翊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他始终微垂着眼睫,听闻沉诸向自己打招呼,才抬眸直视道“您来了正好。”
禁卫军营正殿内,清茶幽香,火烛明朗。
言翊和沉诸对桌在柏木雕纹茶桌两侧,面前的青瓷茶杯猫着腾腾热雾。
“依崎屿王所言,是本丞相的儿子杀害了皇太侄,对吗”沉诸面色镇定,语气轻松,甚至悠哉到还能轻品新茶。
“是的。”陈述所有事实的言翊希望能够通过谈判让禹国就此作罢,“因此,找到皇太侄尸身后,请你们立刻离开崎屿。”
谈话期间,他时刻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眼神也毫不畏惧。
“崎屿王还不知道吧”沉诸嘴角扬起一抹浅淡轻蔑的笑意,自顾自地为彼此斟起茶水,“对本丞相而言,谁杀害了皇太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且是死在崎屿土地上。”
说着,他还挑衅般主动碰了下言翊的茶杯,淡漠的眼神变地狠戾,“只要本丞相说皇太侄是病逝的,他就是病逝的吗,倘若本丞相说皇太侄是被崎屿王谋害的,那你就是忤逆大罪之人。”
他要让言翊明白,现下天下江山,是以他沉诸唯首是瞻。
不服气的言翊不恐威胁,将双臂搭上茶几两侧,微微向沉诸倾去身体,低声严厉地反抗道“可沉丞相别忘了,这里是崎屿王宫,而孤才是王。”
是的,崎屿可是他言翊的主场,他根本不需要胆怯,他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就算你是禹国丞相,孤断然不会允许你在此为非作歹。”言翊从喉咙中挤出渗人的警告,态度坚决。
“威胁本丞相,就等同在威胁禹国。”沉诸不甘示弱地回击,嘴角的嘲笑愈发张狂,“难道,崎屿王真不怕禹国发兵前来吗崎屿还能承受一次腥风血雨吗”
很明显,沉诸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不会亲自前来崎屿。
“孤没什么好怕的。”言翊的双眸凝了层冰霜,低沉的语气宛如令人置身于严寒冰川。
父辈为了守住崎屿江山,经历了多年征战。
而他,早已在战争中耳读目染,变地骁勇善战。
崎屿独立自主的荣耀,是他的信仰。
“你和我,”沉诸也向言翊前倾去身体,将手臂竖撑在在茶几面上,食指指向言翊,“在这个王宫,究竟谁的势力更大呢”
言翊心头一紧,总觉的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