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琅樱也懒得再给予理会,与他一同看向辽阔天际、高山汪洋。
两人眼中是同一片风景,茂盛树桠宛如触及云层,崖岸的奇形怪石覆着翠绿青苔。
涛声依旧,岁月静好。
席景宥虽然喜欢这儿的环境,但他时刻谨记先帝在梦中的嘱托,绝不留恋至此。
而与父亲重逢的吉琅樱将复仇深埋心底,只想安稳地过好现下的日子。
不远处的瞭望台上,找不到暗杀机会的林坤注视着两人,心思沉浮。
正午时分,是阳光是冬季稍有的温暖。
酒足饭饱的吉琅樱重新坐回房梁柱旁,几缕暖光照在她的侧颜,令她昏昏欲睡。
躺在床榻的席景宥见吉琅樱松懈了防备,盘腿坐起身。
他从竹筒里拿出一支毛笔转了转,将笔头横对向吉琅樱的脑门。
灵活的手腕前后摆动着,席景宥作势抛出。
一想到吉琅樱吃痛憋屈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抿嘴偷笑。
窗台水仙开地娇嫩,早春的蝴蝶扑闪着双翼。
快要入睡的吉琅樱蓦然垂了下脖颈,瞬间恢复清醒。
席景宥赶忙收起对准吉琅樱的毛笔,假意关怀道“你要是乏了,就找个地方小酣一会儿。”
“我没事。”吉琅樱整理好散在额前的碎发,坐直了身体。
“可本王有事”席景宥提高了声音,语气多有不耐烦,“拜托你从本王眼前消失吧。”
“崎屿王殿下命令我辅助皇太侄您。”吉琅樱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向要克制脾气的席景宥长叹了声,可焦躁接连翻涌,“你小子成天在本王身边晃来晃去,本王都快被你弄疯了”
吉琅樱板起扑克脸,不作回应。
“成天对着本王,你不腻吗”席景宥轻蹙起眉头,“虽然本王的模样是很养眼没错,可你要知道适可而止,不能痴迷啊。”
吉琅樱无视了席景宥的自恋,语气冰冷无温“我只是遵守崎屿王殿下的命令。”
“崎屿王,又是崎屿王。”恼火的席景宥把手中毛笔丢回竹筒里,语气忿忿不平,“崎屿王抓了本王的衣领,还将本王推倒在地。待本王登上帝君之位,势必要将这份屈辱千倍万倍奉还”
话音落下,他心中的抑郁抒发了许多,也就放缓了语气,“到彼时,你也就会知道谁是真正的殿下。”
吉琅樱不屑地轻哼了声,“禹国帝君的称呼是陛下吧”
席景宥愣了愣,“对喔。”
“真是。”吉琅樱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和席景宥耍嘴皮子。
可好胜的席景宥却再次放大了嗓门“总而言之,本王会让崎屿王下跪求饶,祈求本王饶恕他的性命”
“他可是让我们崎屿强大的王”护国心切的吉琅樱也变得激动,语气坚决,“他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下跪,更不可能祈求谁”
赌气的席景宥侧仰过身体,他一手撑在床榻,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嘀咕道“居然视一位像恶俗小厮般无礼的人为王。”
“连鸟兽都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莫名思念起言翊的吉琅樱微垂下眼睫,降低了声音,“皇太侄却这么说一位保护您性命的人,未免不妥。”
实则纯真善良的席景宥顿感些许歉疚,他只是想争取些个人空间而已,怎么就说了这般过分的话呢
下不来台的他咂了咂嘴唇,背对着吉琅樱躺下。
“烦死了”急躁的席景宥踢腾起双腿,“可恶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