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样”吉琅樱终于也忍不住恶臭,捂上了鼻子。
席景宥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再无他人后,他凑到了吉琅樱耳边,小声道“其实我是禹国的皇太侄。”
吉琅樱微张开嘴倒吸了口凉气,故作惊讶道“你是皇太侄殿下”
“对。”席景宥压着嗓音,加快了语速,“本王现下必须要秘密离开军营,如果你能掩护我到西边营口,等本王坐上了帝君之位,会赏赐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财宝。”
“真的吗”吉琅樱扑闪了两下眼睫,语气稍显激动,“如此说来,我从此会走上人生巅峰”
“对。”席景宥连忙点了下头,“这是你成为禹国功臣的好机会。”
“皇太侄在上,请受小的一拜”吉琅樱抱拳俯首,甚至还准备跪地行礼。
“欸,不必不必。”席景宥及时扶住吉琅樱的双臂,将她拖起的同时还瞧了瞧周围的情况,语气漫不经心,“在臭烘烘的马厩里还拜什么拜”
吉琅樱趁机眯起双眸,一把掰过席景宥的手腕,将他反推向地。
席景宥的身体再次失去重心,这一次他倒霉地摔趴在马粪之上,白皙的侧脸沾满污渍。
他翻身看向吉琅樱,惊愕、茫然又无措。
“配合你演戏,你还真觉得我好耍是吧”吉琅樱蹲到席景宥面前,语气不屑,“如果你是禹国皇太侄,那我就是玉皇大帝,兔崽子。”
“你”持续懵圈的席景宥突然语塞,只是怔怔望着居高临下的吉琅樱。
“听着,就算禹国官兵全部逃跑了,崎屿官兵都会坚守阵地。”吉琅樱站起身拍了拍手,“别妄想逃跑。”
语毕,她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可心底的不满还在作祟,她又咬牙回身,对着席景宥做了个挥拳的动作后才走。
席景宥下意识地后倾身体,让盘起的发髻也触到了马粪。
他望着吉琅樱潇洒远去的背影,终于缓过神来。
“可恶。”气不打一处来的席景宥坐起身,他随手抓起身旁的粮草丢到地上。
脸上的马粪愈发腥臭,让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夜渐至深,亥时将近。
营地篝火越燃越旺,想要确认席景宥是否成功出逃的蔡围摸黑到了西边营口,他见准备的马匹还在原地啃着粮草,不由地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在行宫内假扮席景宥的扑扑愈发不安,他悄咪咪地掀开塌帘想要知道外界情况,决氏兄弟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
扑扑立刻躺会被窝内,背向着大门。
“皇太侄,您的身体还好吧”决泰站在软塌一米之外,语气不再恭敬,“要是还不舒服,就老实待在行宫里吧,等到蔡侍郎带回糖葫芦,我们就启程。”
扑扑担心开口说话会暴露身份,同样想活命的他索性保持着沉默,一动不动。
可他紧绷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感到些许不对劲的决尧幽幽开口“皇太侄,您还好吗”。
慌张的扑扑转了转眼珠,随即抬臂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那您好好休息吧。”决泰看所谓的皇太侄背对着自己,也懒得再敬抱拳礼。
他拍了拍决尧的肩膀,两人一同离开了行宫。
“嘎吱。”
宫门被关上,扑扑抓着被角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狂躁夜风吹散月前浮云。
带着军队回避到驿站的决氏兄弟对坐在木桌前,心情五味杂陈。
“皇太侄还是到了这一天。”决泰叹息着摇了摇头,再一次想起先帝对自己的爱戴,“或许,我真不该接这次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