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狰狞的疤痕斜划过中年人的左眼尾,就像一条斜飞的叛逆的深褐色眼线。
只差了分毫,那疤痕就要分开他的眼球,夺走他的视力。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看向那道疤痕,反而露出这是某种值得赞扬的勋章的神情。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上衣,背带让布料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勾勒出富有侵略感的肌肉弧度。
他脊柱挺得很直,看不出半点之前那副肥胖猫头鹰的模样。
“城主大人,以老夫现在的模样,那些人类应该看不出任何端倪。”奎纳说,“就让老夫作为您的随从,保护您在地下城以外的安全。”
“你穿的是什么,实在有辱地下城的颜面。”赛科利用带着手套地手拍了拍余赦的衣袖,仿佛有某种灰尘从奎纳的身上散发出来,弄脏了余赦的衣服。
“黑鸡,你这样说岂不是让城主大人为难。”奎纳说,“城主大人也希望由老夫作为侍从陪伴,你这小家子气的举动,岂不是让城主大人为了顾忌你的面子,痛失老夫这个孔武有力、英俊潇洒、魄力逼人的帮手”
“咕咕咕,就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赛科利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假笑,“你这副五大三粗的俗气模样,城主大人愿意让你跟随他出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咳咳,两位不要争了。”余赦及时打断他们,“我不是个颜控,二位在我眼中没有美丑之分。”
实际上他认为奎纳脸上的疤痕虽然有些狰狞,也远没有赛科利那样温文尔雅,但是抛去鸟人的模样不提,赛科利长得还是很有魅力的。
赛科利对奎纳这样贬低,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旧仇。
“城主大人真是宽宏大量。”赛科利鞠了一躬。
“老夫现在觉得城主大人十分对我胃口。”奎纳发出哈哈的笑声,从旁边拿了一个瓶子。
他打开瓶塞,将里面的红色液体分别倒在两个脏杯子里,举到余赦的面前。
“城主大人,为了我们的相遇干一杯吧。”
余赦还没来得及找理由拒绝,被举到他面前的那杯就被赛科利一巴掌打翻。
“不要用这种肮脏的东西玷污城主大人的圣洁”
“黑鸡,你是不是故意在挑拨离间老夫和城主大人的关系”
余赦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八千岁了,怎么看上去像是八岁。
正在这时,余赦听见一直冷眼旁观的庭慕吼了一声。
两个人的争执顿时戛然而止,他们齐齐转过头看向庭慕。
“不愧是城主大人,竟然收服了庭慕。”奎纳感叹道,“它可是从来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多待片刻的。”
余赦顿时觉得地下城中的仆从对庭慕的态度有些奇怪。
之前只有赛科利一人的时候,余赦没有这么明显的感受。但是奎纳出现以后,赛科利和奎纳之间的互动虽然剑拔弩张,但余赦能从中看出他们实际上相当的熟悉彼此。
可是面对庭慕的时候,他们看上去总有一种陌生感。
虽然之前系统说过,邪神死遁以后,所有的仆从都陷入了沉睡,直到他绑定系统以后,才重新苏醒。
但既然奎纳和赛科利都如此熟悉,又为什么对庭慕这样生疏。
想到这里,余赦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哈哈哈城主大人,庭慕是在斯坦斯大人临死之前来到地下城中的,它平时都和斯坦斯大人待在一起,并不搭理我们。”奎纳笑呵呵地回答。
“果然是邪神的宠物啊,地位还挺特殊的,怪不得平时这么难伺候。”余赦闻言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