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霉斑覆盖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清明。
“近侍大人你没事吧”夜刃跳过来担心地问。
余赦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向了阶梯上方。
马齐鲁赤着脚站在那里,手上还抱着一只余赦送给他的毛绒玩具,他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尤夏,一言不发。
一个穿着立领黑色长袍的男人来到他身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马齐鲁,这就是你的朋友吗”领主苍白的手指指向余赦和夜刃,“他们在你面前杀死了你的母亲,破坏了我们一家四口的团聚。”
马齐鲁闻言,眼角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来。
“马齐鲁不要相信他如果不是他,你的母亲不可能变成这样”余赦喊道。
“我”
“马齐鲁,你忘了你的愿望了”余赦说,“把豆生救出来,还有你的母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的母亲还有没有救,全看你的决定。”
主人,这个霉斑症患者已经被完全杀死了,实际上她早就已经被杀死了。
系统在脑海中说。
“我知道,但是必须稳住马齐鲁。”余赦对系统说,“领主一定会诱导他,让他失去控制。我不知道马齐鲁是不是每一次失去控制后都能恢复。”
“近侍大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夜刃面色惨白地问。
“不怪你,你是为了救我。”余赦对她说。
“马齐鲁,你看到了吗”领主蹲下来,在马齐鲁的耳边说,“他到现在都在欺骗你,他根本没有打算救你的妈妈,他也没有打算救你。”
“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领主如同蛊惑人心的恶魔,在马齐鲁耳边低语,“他一点都不在意你。”
“我”马齐鲁突然拽紧了毛绒玩具,“我相信叔叔,叔叔是除了妈妈和豆生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领主的眼神顿时变得阴寒无比,但是嘴角却慢慢地上翘。
“能让马齐鲁相信你,你的确有过人之处。”他说,“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和卡索勾结起来的,但是你绝不可能破坏我的计划。”
领主说完以后,握住马齐鲁的肩膀,将他的身体转过来。
“马齐鲁,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团聚了。”他说,“我们一家四口,马上就能永永远远地生活在一起,你难道要继续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人吗”
“我不想回来。”马齐鲁哭着说,“父亲你疯了,你总说妹妹在我们身边,但是妹妹已经死去很久了。”
“马齐鲁,你还记得我喂你喝过的那碗汤吗”领主亲切地问,就像一个真正和蔼可亲的好父亲。
马齐鲁闻言想起了那种永远无法忘记的痛苦。
那黑色的、恶心的、腥臭的液体,以及喝下那碗液体后,无尽的疼痛和身体的变化。
“珍妮一直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啊。”领主摸了摸他的肚子,“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
余赦脱口而出“操。”
马齐鲁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珍妮在我的肚子里”
“她在你的肚子里,在你的胃里,在你的血液里,在你的肌肉里。”
领主松开他站起来,拿出哨子吹了一声,原本那那些躲在暗处的霉斑病患者们倾巢而出。
领主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张开双臂,似乎要向众人展现他的杰作。
“她在你母亲的体内,在你朋友的体内,在他们的体内”领主对马齐鲁说,“她无处不在”
马齐鲁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慢慢抬起头,眼睛赤红,黑色的霉斑像甲片一样从他的后颈处开始覆盖。
层层叠叠的蠕动下,他幼小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无法抑制的感情,
无法忘记的痛苦,
无法接受的事实。
所有所有,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足以引起核能反应的负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