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尤夏的女性发出了痛苦的,她试图抬起眼睑,然而蛛网状结块的霉斑盖住眼皮,在她的视野前方竖起一片阻碍。
透过黑黄色的缝隙,她微微睁开眼,看向面前的领主。
她的丈夫。
曾经深爱过的人。
他们一起度过青葱时光,又进行了一场轰动雪狱的婚礼。
婚后如胶似漆,携手并肩。
紧接着她诞下一儿一女,男孩活泼好动,女孩文静乖巧。
每个清晨,她会给家人一人一个亲吻。
每个夜晚,都能听取一声晚安。
那时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在这片不幸的土地上书写幸运。
直到女儿因为霉斑症去世。
一切都变了。
陷入混沌太久,不作为人类苟活太久,尤夏已经不太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那天起,领主的笑容从脸上剥落,一直到现在。
“我似乎找到我们的儿子了。”
这个声音传进耳里,尤夏迟钝的思维才慢慢从回忆中抽离。
像电流突然接通,全身每个血管似乎发出噼里啪啦的焦响。
“呜呜”她开始挣扎,“不”
脑袋刚往前伸,就被铐住脖子的铁链拉了回去。
“尤夏你不愿意吗”领主用一条手绢将指尖的霉菌擦掉,“等我把他带回来,我们一家四口又能团聚了。”
“呜”
尤夏歇斯底里地挣脱,铁链疯狂地晃动,牵动着固定在厚实墙壁中的锚点。
几块石砖因为拉扯发出咔嚓的响声。
结合点裂开,所有的铁链脱离石砖的禁锢,像几条沉重的鞭子落在地上。
啪啪啪
守卫们惊悚地回头,只见尤夏一己之力将墙上的那些以正常人类的力量无法挣脱的束缚卸下。
她浑身的霉斑在此刻形成了一道道尖刺,覆盖住身体表层,像一种奇异的魔怪。
尖刺下,是重新恢复苍白的脸颊,眼中蕴藏着血海深仇,等待着宣泄无法抑制的痛苦。
她拖着沉重的铁链向前迈出一步,守卫们立刻恐惧地举起武器,对准了已经完全不似人类的尤夏。
她做出进攻的姿势,锁定了她的眼中钉。
然而领主却淡定地站在她面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身上也没有任何防护。
尤夏原本向上竖起的尖刺改变方向,全部指向领主。
一瞬间,如发射的钉枪般,它们从尤夏身体上脱离,刺向门面大空的领主。
电光火石之间,领主面前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透明隔膜。
尤夏在尖刺碰到隔膜的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尖刺顿时倒缩回去,重新变回霉斑的模样。
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啪地倒在地上。
如同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领主转过头,脸色苍白得如同幽灵,“把她换个地方靠起来拷起来。”
守卫们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走过去将尤夏扶起来,换到一条新的锁链上。
领主看着墙壁上尤夏挣脱时拉坏的石砖,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是失败了。”
余赦用木板将玛珍和豆生的家封住,又在同一片崖壁上,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洞穴。
他爬进去,从地下城中拿一些干草在洞口做了伪装。
在天亮之前即使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他在这个小洞里。
准备好后,他将自己送回地下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