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帝怒不可遏,整个人都暴躁得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手边的摆件陈设都被他打砸推翻,杂乱的声响激得他越发恼怒。
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惧怕得惊惶无措,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有谁胆敢上前收拾残局,立刻就会被皇帝一脚踹开。
元丰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越回想越觉得不可置信。
范元青居然死了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鞑靼人的手里
他的两个好儿子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勾结外敌残害戍边的将领
他这个父皇还没死呢,两个狼崽子就开始谋算他的位置了,手段低劣无所不用其极,他的江山都要被他们给败光了
元丰帝抓起杯盏灌了杯凉茶,气愤的情绪稍稍平息了几分。
回忆起前一刻收到的俞林战报,谭子骞似乎并未谈起受到胁迫的事情。
这是顾及他的颜面才没有刻意告发还是谭子骞自己并未发现被陷害的事
焦躁的内心略微安定,元丰帝决定将两个儿子关押几日好好地警告一番,之后再让黎仕杰悄悄地处置此事。
无论如何这件家丑都不能外扬,若是让人知道大周的皇子通敌卖国,为了夺权甚至不惜谋害戍边的武将,那皇室的颜面和声誉必然会蒙上阴影,朝臣与百姓们也会诟谇他的统治能力。
心烦意乱的元丰帝直接去了新纳的庄美人那儿休息,将先前答应贺贵妃的邀约完全抛诸脑后。
他现在不想见到皇后和贵妃,否则很可能会忍不住掐死她们
光靠那两个蠢货自然办不到这么大的祸事,两位宫妃的娘家肯定也在其中了不少帮助。
一想到有这么多人在背地里算计他的位置,元丰帝就恨不得立即下旨将他们全部处死
可惜现在的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可以不顾真相将定北侯府满门抄斩,却无法用相同的手段铲除贺正卿与郑飞鸿。
左丞相府和卫国公府都不是省油的灯,十几年来早已成长为庞然大物,门生与人脉遍布朝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损失武家承受不起
憋屈的元丰帝这一刻选择了暂时逃避,躲进温柔乡里将恼人的风波略作搁置。
待到明日他心情舒缓,再想办法处置那两个棘手的逆子
元丰帝自认为盘算得十分妥当,但世事常常会出人意料。
第二天的早朝才刚刚开始,左丞相与卫国公就开始质问皇帝关押两位皇子的缘由。
质问
没错,就是质问。
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在朝堂之上被自己的臣子质问
这是何等荒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