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十年,春。
阴暗冰冷的县衙大狱内,陈主簿正与一对年轻的姐弟对峙着,身后的刘捕头带着几名衙差和狱卒挡在牢门前,半包围的阵势隐隐散发着压迫感。
俞鸿煊摩挲着脸上用来伪装的络腮假胡子,略带几分兴味地打量着眼前的这群狗官,问道“怎么这是想严刑逼供”
油光满面的陈主簿扶着大肚腩,眯着眼睛得意地笑道“小兄弟,入了我陈溪的地盘,不给点过路费可出不了这道门呀”
今早他家珍宝阁的掌柜遣人来报信,说是有一对男女带着一套并蒂芙蓉镂花银镶玉头面到铺子里换钱,首饰之精致华美前所未见,陈掌柜看二人是生面孔,便以为是外地客商沿途贩售,当即伙同刘捕头诬陷这对男女偷窃,不仅抢走了那套价值五百两的头面首饰,还将二人抓进县衙大狱,任由东家陈主簿处置。
陈主簿猜测这两人手里定然不止一套首饰,便打算刑讯威吓一番,令他们将手里的财宝都交出来,之后再看情况处置,哪知来到这里,才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位不可多得的俏娇娘。
虽说这姑娘戴着幕篱遮掩了容貌,但这通身的清冷气质、窈窕的身段,以陈主簿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不消多说也知道这必然是个倾城绝色,今日既然落入他手里,便没有逃脱的可能正好他家九姨娘前几日经不住折腾暴毙了,若能纳了此女,届时财色兼收,岂不美哉
见陈主簿盯着姐姐舔唇咂嘴,一脸的猥琐恶心,俞鸿煊眸中闪过一抹阴冷,侧身微微向前迈了两步,将姐姐俞雅岚挡在了身后。
“一套价值五百两的首饰还不够付过路费么陈主簿好大的胃口,需知太过贪心容易自取灭亡”即便敌众我寡,俞鸿煊也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陈主簿见他态度强硬,便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俞雅岚,女人嘛只要稍加威逼利诱,立刻就摇尾乞怜了,再如何贞烈的女子都一样。
“区区五百两,还不够我这些兄弟的一顿酒钱想出这道门,至少五万两,你身边的这位小娘子也得留下,否则”
陈主簿话音刚落,几个狱卒便配合地将拶指、压膝和笞杖等刑具推上前来,血迹斑斑的刑具散发着骇人的寒光,似是在炫耀着自己收割过无数性命。
一旁的刘捕头上下打量着俞雅岚,恶劣地笑道“小娘子好福气啊能入了主簿大人的法眼,将来吃香喝辣自不必说,便是在这咸平县横着走,也无人敢置喙你半分还不赶紧过来,让大人好好疼爱你一番。”
其余衙差和狱卒闻言也都附和地哄笑起来,一边敲击或晃动着手中的刑具来助阵威势,一边粗言恶语恐吓两人企图让他们服软。
“小娘子别不识好歹,快快从了主簿大人吧”
“不听话可就要吃苦头了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能经得住几轮大刑”
“可别想着逃跑,这大半个咸平县都在咱们主簿大人的掌握中,你们连城门都走不出去。”
“反抗没有好下场,昨日就有几个受不住折腾的自尽了,如今曝尸荒野、身饲鼠蚁,多凄惨呐”
此刻,整个县衙大狱犹如吃人的土匪山寨,半个县衙的官差们狰狞着恶相想将俞氏姐弟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