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苏看景夫人的脸色,大抵是知道她昨晚彻夜守在园子门外。
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甩了甩拂尘,“景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国公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景世子病弱之躯,受不起风寒,望夫人派人将世子搬出绣楼,安居在暖阁中,养上日,便醒了。”
“可是钰儿再喊疼怎么办。”
“不会了,贫道已经做过法事,不过这绣楼园子以后不得再住人了。”
景夫人眼底难掩激动,“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屠苏苏意味深长的摸了摸羊须胡,“这一切不过都是因果循环罢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景夫人没听明白屠苏苏话里的暗示,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很快,下人托着一盘银票递到屠苏苏面前。
看着闪闪发光的银票,屠苏苏两眼放光,不愧是大户人家,不像屠纮那般抠门。
“道长,这里是区区一万两银票,略微薄礼,不成敬意,等钰儿醒了,我再带他去摘星观还愿。”
原本屠苏苏不打算收下,可转念一想,景国公草菅人命,家业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屠苏苏将银票放入怀中揣好,“贫道乃游方之人,摘星观不过是一处栖身之所,世子醒后,望夫人解了他身上与屠家的婚约。”
景夫人闻言一愣,“不知这婚约有何不妥。”
屠苏苏转身离开,扬长而去,远远丟来一句,“不是世子命定之人罢了。”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景夫人看着屠苏苏离开的身影,召来了身后的嬷嬷,压低声音道“你去派人跟着这道士,我看他疯疯癫癫的,估计是江湖骗子,若是见他跑路,直接杀了扔到荒山去。”
“是,夫人。”
嬷嬷领命后,离开了园子。
屠苏苏刚出景府大门不久,就察觉到身后多了条尾巴。
甩开尾巴后,转身入了荒巷,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行头。
回到落棠园后,头顶阴暗的天空,乌云密布,没有一丝阳光。
阿鸢早已回到了屋子里,忿忿不平的不知咒骂着谁。
屠苏苏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冷的茶水,笑眯眯地看着气冲冲的阿鸢,“谁这么大本事,惹你阿鸢姑娘生气啊”
阿鸢看着屠苏苏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插腰,“还不是景家,你救了景钰这棵独苗,他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派人来杀你。”
“噗”
屠苏苏闻言,差点没被喝下的茶水给憋死,俯身在桌上,脸色通红的咳嗽着。
身子稍稍舒缓,屠苏苏对上阿鸢的眼眸,迫切的追问道,“你确定没听错。”
阿鸢确定以及肯定的点点头,“我骗你干嘛。”
屠苏苏如鲠在喉,原以为身后的尾巴是柳若梅派来的,看来这景家一家都是黑心肝的。
屠苏苏现在有些忧心,若景夫人反悔,不肯退了与屠家的亲事,到时候跳进火坑的岂不是自己。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屠苏苏觉得只要区区一万两,简直太便宜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