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以胸口为中心爆炸般的朝外扩散,她安静的感受着血液的流逝,身体的失温,然后她的脑内出现了如同走马灯般的画面。
少年面庞的夏油杰托着下巴对着她不由自主的露出的笑容,盘星教教主夏油杰怀念的看着她含笑伸出手,羂索用着夏油杰的脸露出的假笑,夏油杰残存的意识对她做出反应,低垂的黑眸中闪动的水光
从少年时期的恣意到青年时期的沉静,相似的脸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消失,她意识的在此时也跟随着归于了黑暗。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她的身体忽然产生了一种仿佛在往下坠落似的失重感,然后她躺在召唤阵中央的身体猛地睁开了双眼,双眸圆睁大口呼吸着空气。
“选择庚申日借助帝流浆增强召唤物的能力,优秀的判断。”
耳畔又是那个熟悉的音色,虽然在走马灯出现时她就对回应召唤的人有了猜测,但真正听到这个声音,樱川绫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捅了夏油杰的狐狸窝,送走小的来了大的。她躺在地上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仰头看着正舒适的坐在椅子上,如同待在自己家里一般惬意的夏油杰。
“说实话,现在我看到你真的很想吐。”她诚恳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真是没有礼貌。”穿着袈裟服饰的男人凉凉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出现在这种凶杀案现场吗樱川绫。”
从各方面来讲,他表现的都与正常人没有差别,那本书里也写了召唤出的人拥有原身死前的记忆和性格,能力也和死时保持一致。
“你记得多少或者说你的记忆停留在哪”以防万一她还是问了一句。
夏油杰笑眯眯的说,“被我的挚友杀死。”
“哦,真是抱歉啊,让你回忆了一遍痛苦的事。”
“既然知道的话就不要故意揭别人短,小姑娘。”
身着袈裟的僧侣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说,他看着躺在暗红血液中的少女,黑眸映照着烛火诡谲的光芒。
“你还要在这里面躺多久”
“躺到血液倒流回身体里,匕首上的肉堵上胸口的洞。”她翻了个白眼,“真是讨厌死了,为什么不死者的复活不是像反转术式那样直接修复,而是身体组织重新回到身上。”
“这和喝了永生之酒的不死者相同。”
“永生之酒”她稍加思考,便回忆起了这是什么,“恶魔制造的不死水吗据说喝下永生之酒的不死者并非真正的不死,让他们真正死亡的方法只有不死者自己清楚。之前听奶奶她们说,不死者们直到现在都在欧洲生活,好像总共有几十人”
“对,不过最初喝下不死水的不死者只有两名还活着,其他的都是后来喝下不死者研究出的永生之酒的二代不死者。”他略作沉吟,问出了最困扰他的一件事,“关于是我被召唤出的这点,你就不感觉奇怪吗”
血液已经流淌回了她的体内,她背对着夏油杰起身,拉上了运动服的拉链,不假思索的回答。
“没什么可奇怪的,既然我能这么清晰的预知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说明世界的平衡被打破,这个世界对此做出了应对的策略。”
想到了羂索,她又油然而生了那种呕吐感,这种呕吐感出现的原因是羂索将夏油杰取而代之后对他的举止神态和言语的模仿,是对死者的亵渎和侮辱。
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她和夏油杰只是千万个之一的被羂索毁掉人生的倒霉家伙,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害,必须要早点弄死那个混蛋。
“详细点说。”黑发男人声音低沉的说。
“现在的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吃了件和人鱼的肉活下来的幸运儿,但家族里对外的说辞一直是,我是数代以来意外诞生的拥有预知能力的孩子。”她朝着男人一扬下巴,夏油杰懒洋洋的站起来,跟随在她身后,“依靠外力获取的能力和天生存在的能力还是有些差别的,就比如天元大人的不死可以借助同化重置肉体信息而达到不老,而我就做不到去同化某个人,当然我也不想做。”
“而我的预知能力更可笑,只有在死时才能发动,预知的精确度随着时间的远近进行变化,时间越近精确度越高,如果是预知十年后,通常来说我只能看出好或者不好这两个方向,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出现我能够预知并清晰的记得从现在开始到十年后每一天会发生的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