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虚伪的话再度让她嘴臭起来,她在心里不带脏字的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她很不屑的想,她也不是因为疼才哭的,从吃下人鱼肉到现在她已经死了太多次,在疼痛的阈值升高后,疼痛已经不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刃了。
比起疼痛,心理的煎熬才是最令人难过的。
比如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还不死呢
再比如为什么还要让她看着这个垃圾人,干着这些垃圾事,然后还要面对这个垃圾世界呢
更令她钻牛角尖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死后她却能一直活着,为什么她无法死去呢
这个念头从最初杀死朋友为源头,经历了无数人的死亡和世界的崩溃,杂糅着她的绝望与无奈,终于凝聚成了她最强烈也是最迫切的情感。
啊,好想死啊。
有了这个迫切的愿望后,术式对她的束缚更小了,她尝试着启唇,发现虽然很困难,但能够做到这一点。
于是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睁着浅褐色的眸子,对着黑发男人吐出一个字。
“杀”
“你在说什么”
羂索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脸上挂着没有温度的柔和笑容,低头凑近了她。
“杀了我。”
她直勾勾的盯着羂索,艰难的张合着双唇,眼球缓缓移动,对上了男人漆黑的双眸。
在和男人四目相对中,她将身体中的咒力都汇聚到了一点,宛如尖刺一般刺向了男人的指腹。
在咒力的流转中,她的身体逐渐的开始崩溃。
而在这一刻,她似乎看到僧侣黝黑的眼眸中有水光闪动,也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悲悯和怜惜。
那是
在她恍惚的意识到自己看到了谁时,她醒了。
樱川绫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月光迷人的房间中,房顶空荡荡,屋里凉飕飕,月光如轻纱般披在了她的身上,可并不能给她遮羞,也不能给她保暖。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仅剩几块破布挂在身上,几乎和裸奔差不多。而从破布空出来的地方判断,这些攻击都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想到她做的那个预知梦就是因为死过一次后才梦到的,她的脸当即就黑了,抬起头满脸不渝的看向正痴呆一般张大嘴盯着她的丑东西,那个丑东西估计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在她望过来时傻愣愣的呆住了。
樱川绫先是做了个噩梦,醒来后看到老家的屋子被掏了个洞,接着又发现自己应该还死过一次,几重暴击加起来,她现在怒火中烧满脑子都是要教对方做人,不,做咒灵。
“是你不请自来登堂入室把我家拆了还吃了我两口并且还准备再吃两口吗”她撸起袖子语速极快的朝着咒灵一通输出。
丑东西听到她的话终于反应了过来,它的脸狰狞的动了动,正准备再次上前顺着她的话咬她两口,结果刚迈开腿,它就像是被挤压的爆浆蛋糕一般,肚子忽的破开了一个洞,颜色奇怪的液体由内到外的流淌出来,泥浆似的丝滑的铺了一地。
一时间她不知道先同情咒灵还是先同情自己的房间。
“好恶心。”她决定先同情自己被污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