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请问顾一野在几号病房”
“上午查房时间不让探视。”
“我是他女朋友,专门从北京赶来的,下午的火车赶回去,麻烦您通融一下”
“二零六房三十六床。”
“谢谢”
女孩子面容姣好,身材纤细修长,穿着白色的丝质短袖衬衫和鹅黄色的长裙,背着精致的单肩包。从头到脚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
苏瑾推着顾一野回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高粱又开始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刚准备进屋怼他两句,顾一野拉住了苏瑾的手腕,摇摇头,示意她自要听一下。
就这样,顾一野苏瑾,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在病房门口光明正大的开始偷听。
“那天,在火车站,我们列车上的小战士们看着一个女孩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远去的方向一个人哭泣,大伙都老难过了,特别心疼。我们回头都说这顾一野呀,太不是东西。”
“他们明明还唱歌鼓掌来着。”
“还有这事啊”
“那是一部分落后的同志,对吧,他们从这个思想上就有问题。你说这个不爱人民的士兵,要他们干啥用。但是他们来到部队一改造之后,现在全好了。我知道你们这军地恋很难,这老也见不着面,不容易对吧,但是你千万不能放弃,你知道吗。我劝你没事就多来看看他,要不干脆就给他接走。要实在来不了了的话,你就,你就给他写信,一天一封信,每天都写,一天不落。我呢,就在部队待着,我每天逼他读,读完之后,我就按着他给你回信,不写完不准睡觉,对吧。男人哪,就得看住了,你说要不然你们这么多年感情,被其他小女兵给勾走了,这多不合适啊,多不划算啊,这是犯错误这是。你的武器,你记得,就是八分邮票,你别看小小一张邮票,但是它可以承载很重的爱情,特别重,你泰山还重,来接着。”
高粱这说瞎话的功力,又见长啊。苏瑾低头看了看轮椅上的顾一野。他满脸写着对高粱的无奈,扶着额头,闭着眼睛,生无可恋,脑仁隐隐作痛。
苏瑾不厚道的抿着唇,全身因为忍着笑,而开始剧烈抖动。
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苏瑾将顾一野推进了病房。
“颅内消肿很快,再养养就能出院了。”苏瑾和高粱简单说了一句,也是说给胡杨听的。
刚刚听到高粱和胡杨的对话,苏瑾也突然记起,原来当初她在站台上看到的那场热闹的主角竟然就是顾一野和胡杨。真是无巧不成书。
“来来来,苏瑾,给你介绍一下,顾一野以后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跟这位讲,他俩是男女朋友,好了好些年了,青梅竹马,平时给他擦个身子呀,什么接个水接个尿都能干。”
“高粱滚蛋”顾一野打断高粱的话,看了一眼胡杨,随后想转头看向苏瑾,可刚做完检查,他还有些头晕,转到一半的时候不得不停下。
“哎哎,我说你这腿还好不好使啊”高粱手欠的开始巴拉顾一野的腿。
“哎,还好使。”高粱边说,边往门外撤。马上都要出去了,还故意回来戳了一下顾一野的头。那个贱样,苏瑾都想揍他,就更别提顾一野了。
“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知道两个人见面肯定是有话要说,苏瑾也随便找了个理由转身就走。速度之快,顾一野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哎,苏瑾”
病房内只剩下顾一野和胡杨。
“胡杨,你别听高粱那小子乱讲。”
胡杨俯下身靠近顾一野,脱口而出“疼吗”
顾一野微微摇头“不疼”
“你这个战友挺有意思的,但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我只相信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