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相公说带我来吹吹湖风,还陪妾身赏月,替妾身作画。”
李堇一派天真地打开般可手中的画卷,一幅月夜美人图跃然纸上。
码头灯光虽然昏暗,但是画上的美人还是很明显可以看出就是眼前的堇娘。
卓先生和柳先生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画卷。
确实是季言安的画风,旁边提着两句小诗也是季言安的笔迹。
只是画是黑白色居多,很多部分都没上色,所以才说这画未画好。
这样一幅画,一个时辰能画出来,都算笔快了。
这也侧面说明,季言安确实一直在这艘游船中和娘子赏月游湖,谈情作画。
也就是说葛士会在撒谎陷害季言安。
简直是令人发指。
“敢问这位先生,方才可是从这艘船上下来的”
李堇指着葛士会的船,问卓先生,准备再加一把火。
“老夫姓卓,我们并没有从这船上下来,不知堇娘因何发问”
李堇一副弄错了,很不安的样子,急急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卓先生,方才我与相公在船上作画,我们的船和这艘船相离的不远,就听到这船上有好多声音在喊季解元季言安。”
李堇一副想破脑袋都不理解的模样,垂眸看着季言安。
季言安从善如流,接过娘子踢来的皮球,心下不免有些好笑。
堇娘将自己伪装成天真单纯羞怯的小娘子,不适合说出太有内容的话坏人设。
只能他来了。
“这满潭州城叫季言安又是解元的,当只有我一个而已。
后来这船上又传出葛兄的称呼,学生心下生疑,想说是不是有人冒充学生之名行骗,就让船老大跟上这艘船了。”
柳先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船正好跟在后面。”
他还当刚才是季言安撒谎,原是他误会了自家书院学生,真是惭愧。
“我们还未游完湖呢。”李堇小声嘀咕道。
将一个不满意好不容易和相公相聚,却被琐事打断的小幽怨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卓柳两位教习却深以为然,可不是,一般游湖至少也要两个时辰。
今日要不是听见这季言安在画舫上,他们也不会急匆匆停泊。
虽然不知道这葛士会在设计什么,细节是怎样的,但是,此时明显和季言安无关。
“葛兄,您是不是觉得,不管季某有没有在这艘船上,都有口难言身上屈。”
季言安一身庆幸的姿态,“还好,我并未告诉你我今夜约的是我娘子,不然,你这一招,确实,让我防不胜防。”
可不是。
卓柳两位教习嫌恶地瞪了葛士会一眼,“满腹算计,卑鄙姿态,老夫定让院长逐你出书院。”
葛士会哑口无言,他说什么,先生都不信。
“言安,你便和你家娘子继续游湖吧,明日再回书院。”
自刚才李堇的一句相公,林回风便神情萎靡,一句话都未插嘴。
娘子在身侧,谁能说他季言安狎妓
别说他们在游船上,哪怕他们在画舫上,那也是夫妻逛青楼的情趣。
他没有像葛士会那样还要挣扎,他出身名门,如葛士会那般,不是他贵公子的体面。
林回风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局,他输了。
但是,季言安也没赢。
在推举名额尘埃落定前,他林回风,还有机会。
视线阴冷地扫过李堇,落在季言安身上。
季言安抬头,视线相交。
两人都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