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不要胆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行事审时度势,取舍果断,认为正确、重要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反而错失良机。”章太傅摸了摸胡须,面上轻笑允诺了穆苏心里想做的事。
皇帝已经关注穆苏许久,对这能解决南方水患、北方干旱的法子早就迫切不已;两年多前穆苏还未来云松斋时便千里传信于他商议此事,他给皇帝的回信亦是同意了此事,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无非派些人手前去查看,若能成了便是千秋伟业,不成也就费些时间,左右并不亏损;可后来遇见穆苏,同其相处一月多,章太傅便把给皇帝的回信给改了,他想或许这个穆家小子能有些惊喜带给他们。
竟没想到,穆苏果真不让他失望,这上面的河流图和皇帝遣人去查看的所差无几,并且标志还要更加细致一些,毕竟这法子是他想出来的,自然也没有人更清楚究竟该如何去看。
不论这地图,单说这手札上的事,章太傅便知穆苏日后定能在这水患之事上有所作为,那些治水、滴灌的法子可没几个人能想出来。
见章太傅言语中并不反对自己,穆苏便明白朝中局势,自己这事儿并不艰难;得到答案心里也松快了许多,不枉他两年多的功夫。
“学生多谢先生。”穆苏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以谢章太傅指点之恩。
“两年多不曾归家,想你家中长辈应当是极想你,若无他事早早归家,人老了就想着儿孙绕堂。”
章太傅想了想开口说着,穆苏家中的情况他也是十分清楚,继母当家做主,父亲糊涂家中诸事不管,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继弟继妹;一家子仅有这个原配嫡长子常年住在京外的外祖父家。
名声上好听,刻苦求学科举入仕;可京中谁家不知,不过那乱糟糟的侯府没了这孩子的容身之地,这才被逼漂泊在外;堂堂侯爵世子却从不曾在京城勋贵世家当中露过面,空有世子之名也不知会不会被那野心勃勃的继母夺了去,豪门世家的手段那可是数不胜数。
想着章太傅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不过这临淮苏家族长苏章远的声名是众人皆知的,再看穆苏这模样外祖父、外祖母应当是其最后依靠。
“先生所言极是,学生明日便启程回临淮。”穆苏点头,这两年多他确实有些不顾外祖父、外祖母了;此刻也是想快些回家,在两位老人膝下尽些孝道。
“那便留下来用了晚膳再走吧。”章太傅开口留饭,穆苏也不客气应声答应,他还有些小心思。
晚膳时,果然吃着了熟悉的味道,穆苏眼底划过一道笑意;饭后,拜别章太傅后穆苏走出书斋,行至院中廊上步伐缓慢了些,甚至驻足似是在观赏院中侍弄的几盆花景。
等了片刻,穆苏眼眸微闪轻声道“走吧。”说完迈开步子向外走去,得荣跟上心里有些泄气,章小姐为何唉
行至云松斋门前,穆苏停下从书箱中拿出一本书卷,递给身后的小童书之道“这是游学途中寻到的一本游记,穆某不喜游记或可留在先生的书斋里以作藏书。”
书之接过笑道“待会儿我便将这游记放入先生的书架。”
“多谢。”
“公子客气了。”书之摆摆手,回望了一眼云松斋穆苏转身离去。
片刻后,一道轻浅的脚步声在廊上响起,正翻阅游记的书之闻声看去见是自家小姐,恭敬行礼“小姐,可是有何事要出门去”
“没事,方才去了一趟父亲的书房里。”章南絮淡淡开口,随后恍若不经意开口询问“你在看什么”
“哦,回小姐的话;这是方才穆公子留下来的游记,说是游学途中寻到的,自个儿不喜游记留着无用,便让小的放入先生的书斋里充盈藏书。”书之丝毫不曾察觉任何异样,一五一十将穆苏的话转述给章南絮。
“拿于我看看。”章南絮眼睫轻闪,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