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书院早课结束,夫子一走,江淮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身开口问“下月便是院试了,你们预备何时前去报名”
江淮所谈正是三年才举行两次的院试,也是近日乙字班学子最关注的事情。
“我准备过两日便去寻人互结,之后再一同前去请廪生作保。”康旬显然也对院试一事极为重视,闻言放下手中书卷回答。
“康旬,眼前不就是现成的结伴之人吗还去那么麻烦做什么,我们一道互结可行”江淮立马开口说道,随后又道“廪生作保一事也不必忧心,家父已经寻好了廪生,就差再寻五名考生互结。”
“那便麻烦江兄了。”康旬显然也是没想到江淮家中已经将一应事宜都安排好了,细想今日故意说起这事是专程想让他与其一道,康旬心下承情。
寻人互结不算麻烦,寻廪生作保却是极为不易;廪生乃考取秀才功名且名次靠前才为廪生,且并不一直能为廪生,每年还要经过岁考、科考两试成绩优秀排名前列才能继续保持廪生。
众人为何如此拼命争取廪生,皆因廪生官府每月还要多给廪米六斗,每年发廪银四两,还可为应试童生作保,童生给其保银,一般不少于二十两。
这些银子对寒门学子来说是一笔极大的花销,如此还并不容易寻到,有利可图自然价高者更易寻到,何须来赚他们这些琐碎银两。
现下康旬算是得了江淮极大的帮助。
穆苏听着两人说话,叹了口气,面上颇为惋惜“看来我是不能与你们一道了。”他籍贯不在临淮,院试仍还是要回泰安府去考试,乃至乡试也要回泰安府去考,只有会试、殿试才能去京城;但不知那时他们是否能一同前往。
“穆兄打算多久启程前往”康旬转而询问穆苏,他也是知道穆苏的情况的。
“应该就是这几日左右了。”穆苏如实告知。
“那还是得提前启程前去,早到些时日也无妨,舟车劳顿休整一些时日再考也是极好的。”江淮也开口提醒穆苏,随后又问“此次还是苏院长陪你一道前去吗”
穆苏微微摇头,开口道“此次我不打算让外祖父前去,路途遥远他身子骨许是经受不住。”
江淮与康旬闻言也不好说什么,苏院长已经年近七十高龄,如此长途跋涉确实不太合适;可是穆苏一人前往,他们也不免有些替其忧心“那穆兄可是要一人前往不免危险了些。”
“无妨,再过两月我便年满十三,年岁也不小了;何况我也并不是一人前去,还有兄长同我一道前往。”穆苏笑了笑道,为这事他也是同外祖父还有外祖母商议了许久,两位老人这才妥协答应。
近一两年外祖父身子越发不行,连他也能看出来有些力不从心;去岁他率先开口直接提出了让外祖父将子博表兄认作孙儿,他一个成年人如何看不出外祖父、外祖母如今面对的情况,以及他们对子博表兄的认可,还有事事顾及他感受的行为。
想着不必如此僵持,他便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挑明后,外祖父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于书房坐了一夜;第二日便召告全族要认苏子博为苏家嫡系孙辈,日后掌苏家、打理柏江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