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苏也不曾开口,只静静看着。
半响,这江淮竟然急的额头冒起了虚汗。
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其余众人见状,忍不住心中鄙夷;有那好事者更是笑出声来,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他们口上说着穆苏乃院长外孙,侯爵世家嫡长子;身份尊贵便利无数尔等不敢与之相比,端的是一番清正廉洁之资。
可是话虽如此说,谁又不想能同穆苏交往,若是与穆苏交好,那好处简直是数不胜数。
不说穆苏为柏江书院院长的外孙,若是交好说不定进书院也更容易些,再者日后求学也能接触一下苏先生这样的大儒指点一下,那对他们的求学之路可谓是大有益处。
更何况穆苏还是常平侯府的嫡长子,日后承袭爵位的第一人选;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最后鱼跃龙门,高中进士,可那也并不代表就成为了人上人,日后官途坎坷漫漫长路。
留京还是外放,好地方任差还是坏的地方,那可都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京官大三级,天子脚下当官自是比地方官尊贵不少;若是外放能选个好地方政绩也好做些。
他们能来柏江书院考试,能走上科举之路又有几个是真正贫农家庭出身,再不济家中也是富农出身,家有十亩良田才能行科举之路,毕竟那笔墨纸砚可并非便宜之物,若是这番远见都没有何谈科举。
况且他们许多人已有功名在身,或是童生、或是秀才、或是举人;已然行至此地他们也不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难免要为日后做打算,就算是要同一八岁小童结交,若是可以又有何妨。
而和穆苏一样不超十岁来考童字班的学生,更是家中颇有底蕴,若非如此怎能自小教导孩子。
穆苏看了一眼远处的众人,微微撇了撇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抬手准备拍拍江淮的肩,谁知够不上,心中尴尬了一瞬,便转而拍了拍江淮的手臂道“我未曾在意这些,你也不必在意;何况看这样子我应当是比你年幼些,江兄年岁几何”
江淮见穆苏竟然同他说话,言语还挺温和瞬时高兴起来“在下已经十岁了,此番和穆公子一样是来考童字班的;不过我已经到了童字班要求的最后一年,今年不行日后便不能考童字班了,穆公子还小才八岁日后还有机会。”
说着,江淮眉间有一丝担忧划过;身后的书童却是又皱起了眉头,面容紧张,这公子真是还有机会,这话不是在说人家穆公子考不上吗
“没事,尽人事听天命便是。”穆苏心里好笑,这江淮同他书童也是有趣,面上不显随口安慰一句,这江淮定是有心前来接近自己,他的事情调查的那么清楚。
他的姓名、年龄此番要来考试这江淮全都是知道,不过他也是个没心眼儿的,几句话尽是得罪人的,还把自己漏的像个筛子;倒是个可以结交的,即便下了定义穆苏还不打算完全放松,再观察两日,谁知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毕竟,人心隔肚皮,属实难测。
两人相谈甚欢,却是刺了旁人的眼。